明末边军一小兵

作者:老白牛



    一个神射手瞄到一个分得拨什库,“啪”的一声,他的鲁密铳爆出火光,那分得拨什库胸前透出血雾,踉跄向后摔倒出去。轰,一门鹰扬炮又爆出大股浓密的火光,一波冲阵的刀盾兵,就在十步外翻滚出去,凄厉嚎叫。…,

    轰轰轰!又一波万人敌扔去,浓郁的火药硫磺味道充满战车前后。

    场面血腥无比,在血水的浸润下,前方的地面都似乎变得泥泞了。

    那些清兵也疯狂了,虽然伤亡惨重,一些刀盾兵与虎枪兵,还是狂吼着冲上丘陵,到了几辆战车的近前。

    看火铳的射击速度,竟跟不上他们的冲击速度,更有几个鞑子刀盾兵,几刀就将战车前的拒枪砍断,拼命推开几辆侧立的战车,曾就义有些惊讶,他怒吼道:“右翼火铳兵退后,长枪兵上前!”

    车阵右翼的数十个长枪兵一声大吼,在火铳兵急速后退时,挺着他们的破甲长锥枪,快速来到前方。仍是分为数层,每层十余人,上下列形成错位,还有一些人作为预备兵,一个长枪队的队官接过指挥权。

    与火铳兵不同的是,这些长枪兵,搏战时,将原本戴的铁制面具缩了上去,以便开拓视野。

    这些枪兵刚列好,己是有几个正蓝旗的鞑子兵,推开战车,涌了进来。

    他们个个重盾大刀,或是短斧,皆是近战利器,脸上都带着狰狞的神情。明军火器虽然厉害,但近距离搏杀,多不是他们的对手。等会定要好好砍杀这些该死的靖边军,发泄先前的怒气。

    双方一对面,彼此间都是咬牙切齿,战场之中,任何多余想法都是不存在的,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死眼前的敌人。

    能充任清国刀盾兵,虎枪兵的,至少都是各旗的死兵或马甲,甚至是精锐的巴牙喇。他们饱经战阵,一见眼前明军的枪阵,立时就有应对之法。

    大刀盾牌对长枪,首先就是不慌,自己不先动,枪一戳即随枪而进,枪头缩后则又止。进时步步防枪,不必防人,牌向枪遮,刀向人砍,这也是戚继光着重强调的。

    这些清国鞑子虽然没看过戚继光的兵书,但刀盾的战法都是相通的。他们狠狠瞪着眼前明军的眼睛与肩臂,并不看他们的枪头,显然刀盾战技极为丰富。

    “刺!”

    指挥的长枪队队官大吼。

    “杀!”

    怒吼声中,几个正蓝旗鞑子兵还立足未稳,左右己是有多杆长枪向他们狠狠刺来。

    一个持着大盾与重斧的粗壮马甲一声吼叫,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在对面两个靖边军肩膀刚动时,他己是抢上一大步,险险滑过刺向他咽喉的一杆长枪。

    波的一声巨响,盾牌又避开一杆刺向他腿部的长枪,手中重斧,就要向一个长枪兵当头劈下。

    这鞑子刀盾兵果然非同小可,一下子就将两杆长枪欺老,眼看那长枪兵非死便伤。

    “噗哧!”

    一杆长枪如毒蛇般刺透他的咽喉,顺势一绞一抽,这鞑子脖子的血,如喷泉般狂飙,他眼中带着不敢相信,倒在地上拼命抽搐。

    眼角余光中。他看到后排一个明军枪兵。挺着滴血的枪尖,又退了回去。他防住了前排左右两杆靖边军的长枪,却没防到第二列错位间刺来的一杆长枪。生与死只是一瞬间,他再多的遗憾,也死了。

    长枪最怕的就是用老。若未刺中敌人,又被他们刀盾近前,就是一场悲剧。虽然也有长兵短用之法,但大多使用不及。

    靖边军长枪也有这个缺陷,所以使用前后列枪兵错位之法,便是前排枪兵用老,第二排就可招呼。当然,这需要士兵们极为密切的配合,因为战机只在一瞬间。…,

    往日的舜乡军。左右与上下的配合还不紧密,到了现在,己经配合得无比熟练。特别这些甲等军的长枪兵。作战时更是默契于心。前后左右的战友,也足以放心。交托后背。

    噗哧,噗哧声响,长枪刺入的声音不断,鲜血狂飙,顺着枪尖流淌下来。转眼间,这几个鞑子刀盾兵,个个非死便伤,他们虽然武勇,但哪挡得住左右与后方几杆长枪同时刺来?他们并没有三头六臂,嚎叫声中,个个不甘的倒下。

    特别有两个被刺破内脏的鞑子兵,一时不死,只是拼命在地上翻滚着,他们连痛叫都叫不出,只双手在地上用力抠着,连指甲都翻了过来。

    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车阵人等眼中只有快意,并无以多打少的愧疚,为什么要列战阵?就是方便以多欺少!而且他们也没有上前补上一枪一刀的想法,就要让他们这样活活痛死!

    靖边军的长枪还特别适合放血,这些死伤鞑子兵的血,似乎流得比战车前中弹的鞑子还多。他们鲜血沽沽直流,把车阵这一边的黄土,似乎都浸的红透了。

    只是几息间,涌入缺口的那些正蓝旗刀盾兵就一扫而光,还有一些鞑子兵,挤在战车间要涌进来,前排一些长枪兵上前就刺。

    这些鞑子兵没有空间让他们施展武艺,而且依地势,明军在上,他们在下,情形对他们更为不利。在令人心寒的被刺破声音中,不断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哆嗦着瘫倒在地,该处车阵的鲜血,流得更多。

    就是有一些虎枪兵要挤进来也是如此,一杆杆破甲长锥枪,不断戳中他们的身体,在他们身上打开一个个巨大的血窟窿。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战车间的尸体己是层层叠叠,鲜血汩汩流个不停,还有一些伤者在拼命嚎叫。

    终于,这些正蓝旗鞑子兵,从残酷的战事中醒悟过来。他们发现自己错了,以前认为,靖边军只是仗着火器之利,然后这次近距离的肉搏战,却发现他们丝毫不会输给自己,甚至还超过他们。

    他们深深恐惧了,他们面对火器不退,然面对靖边军的长枪,却没有勇气再战斗下去,尖叫着往后逃跑。

    看着嚎叫着奔逃回来的甲喇内战士,己逼近战车内二十步的觉罗果科目瞪口呆,吼叫道:“不准逃,再冲上去!”

    随同他督战的牛录章京赤兀惕,也一样吼叫,还亲手砍了一个逃兵,然而那些逃跑的人,却丝毫不理会他们的喝令。

    觉罗果科正在咆哮,却听靖边军战车那边又火铳响起,一波逃跑的甲兵滚倒在地。轰的一声巨响,牛录章京赤兀惕的头颅炸开,与他一同中招的,还有他身旁几个甲兵,个个满脸的血麻子,凄厉地在地上翻滚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