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粗壮的靖边军战士更上前对他拳打脚踢,用他们鸟铳的铳托,不断狠狠砸在他的身上,一边厉声喝骂。…,
“敢对我们大将军不敬,你这是在找死!”
“没人敢反抗我们靖边军,敢反抗的,死路一条!”
“你这个只会逃跑的废物游击就该享受废物的待遇那就是挨打!”
看着这游击将军滚叫嚎哭,旁边所有的溃兵民夫们,都是看得胆战心寒。不过没有人为他的惨状鸣不平,只是更加老实的跪得整齐。甚至不远处一个蓟镇的参将一个副将,也是乖乖跪得跟小兵似的。
“好了!”
那队官看看不远处过来的靖边军军阵,一伸手,喝道:“将这一片人全部带走为我大军出行,清出道路!”
立时随在该队靖边军身旁的民夫们上前一一收罗押运溃兵人马。
历此一幕,周边的溃兵们也非常配合,个个将兵器投入民夫们的小车内,让自己的马骡给他们牵走。许多溃兵中的将官,还喝令麾下不得反抗,更带头将部下的兵器马匹收缴上来。
不管未来如何,也不管那些靖边军会不会归还他们的兵器马匹,眼前保住性命再说。
很快,该处地界为之一空,如这处地面一样,原来各地似乎漫山遍野的溃兵们,一一收容,然后押运到王斗的中军大阵后去。最后由洪承畴的督标营接手,汇集到他们的中军大阵中,统计此次蓟镇的伤亡结果。
王斗放下千里镜,刚才部下殴打蓟镇游击的一幕,他看在眼里,只是面无表情。
张若麒也放下千里镜,脸色有些不自然,作为监军,这个事,……不过他略过此事,只是轻咳一声,说道:“忠勇伯,看来溃兵都停了下来,我军阵无忧,洪督的中军大阵无忧,攻山的杨帅部也无忧了!”
王斗说道:“张公所言甚是!”
看溃兵后的清骑情形,他本来还想令营中的数千甲等军出击,配合骑兵营与友军的骑兵,将他们包抄围困。他们竟敢逼到自己的军阵前面,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还是他王斗的为人吗?
不料这些鞑子兵个个打老仗,机灵的人非常多,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特别那些骑兵,个个有马,有的甚至有马数匹,真是跑得飞快,自家骑兵虽然包抄快速,不过最后能围在圈子里的清骑,可能也不会多。
不过只要包抄到敌人,张若麒就心满意足了,他担忧的,只是接下来的战事。虽然靖边军闻名遐迩,不过虏骑同样不可小视,特别不久前,他们更击溃了白广恩的蓟镇军,让他对战事的结果,惴惴不安。
所以此时,张若麒忍不住询问:“前方虏骑精锐,更达两万余,忠勇伯可有应对妙法?”
王斗微笑道:“张公但请安心,虏若以锐阵击我,我便以凹阵应之,定能大胜!”
依前方地形,王斗早心有定计,清兵对自己的铳炮了解颇多,但对己方骑兵,抱有轻视。
针对这点,可以制定相应战术。
王斗决定,步兵集中在丘陵起伏多的左面地带,以火箭车,佛郎机炮与战车守护,结成一个个凹凸小阵。骑兵则集中在右,神机营的神威大将军炮还有自家炮营的红夷大炮,都集中布置在骑兵的后面。
如此步兵看来火力薄弱,又似乎一个个阵地空荡,其实却饱藏陷阱。…,
王斗记得自己在后世看过一个视频。
一次大战时期,马克沁重机枪,使用三百发子弹,正面攻击冲锋来的步兵们,结果不过才射杀三、四十个敌人。不过若改为从侧面射击,结果给敌造成的伤亡人数竟高达二百、七八十人,这种巨大的伤亡比,实是惊人。
针对这点,王斗布下相应的战阵,敌攻步阵,进入各小阵内后,各阵火力侧射,就将给虏之骑兵,以最大的杀伤。
若他们攻打己方骑兵,正中王斗下怀,无数的火炮轰打他们骑兵,定能将他们战阵打散。己方的骑兵,则借着硝烟的掩护,以严整的阵列冲向敌骑,定能轻松击败敌骑。
而且依这次战略,自己还有守阵的优势。
对王斗的话,张若麒有些莫名其妙-,又觉高深莫测,心想:“凹阵?这是什么阵?”
“中军出援了?”
吴三桂猛地看向洪承畴的中军方向,喜出望外。
此时,他的车营正四面布营,结成车阵,其中最外环,是由重车与火炮组成的车城,随后又是由轻车组成的子城,护卫着中军。子城内,又是大批驮马与骑兵,最后才是车营的中军与旗鼓。
车营外,各色盔甲旗号的清骑,此时正四面猛攻,不过吴三桂防守严密,万余清骑久攻不下。当然,吴三桂内心也暗暗着急,若援兵不来,自家的宁远军,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特别在目睹不远处蓟镇军全线溃败的情况下。
他的中军位置,同样有望杆车,看着旗手传来远处的信号,吴三桂一颗心,才猛地安定下来,援兵来了,太好了。
随后,他更得知来援的是勇冠三军的靖边军,心下更是安定。
同时,他内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看来中流砥柱,还需王斗啊,自己难道真不如他?
他努力压下内心复杂的情感,将靖边军来援的消息,告知全军,立时车营上下一片沸腾,军心大振。
望杆车传来的信号,靖边军的骑兵,正从溃兵两翼飞快掠来,似乎要包抄那些追杀的清骑。
吴三桂心中一动,他对身旁的祖大乐道:“大舅,等会你领步军炮手坚守车阵,我领五千骑兵出击,或许能斩获不少!”
祖大乐饱经战事,也立时看出端倪,那些追击溃兵的清骑,正处于宁远军与靖边军的夹击状态,若能趁这个机会出击,斩获的首级定然不少!
他说道:“不错,趁此机会,多立功劳。桂儿你就放心出动,车营的守护,就交于你大舅了!”
不过随后二人,看到潮水般的清骑奔逃回来,不由都大骂:“妈的,狡猾的鞑子!”
“王斗出动了?靖边军出动了?”
离吴三桂车营左上侧约二里处,列着一片旗海,其中竖立多杆清国亲王贝勒的织金龙纛。
这些龙纛中,有八旗满洲,镶蓝旗主,郑亲王济尔哈朗的龙纛旗帜。有满洲正蓝旗旗主,肃亲王豪格的龙纛旗帜。还有着满洲正白旗,武英郡王阿济格的龙纛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