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风云人物,眼下却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首,又是何苦。
王胤昌捂住鼻子,看了几眼后连忙转开脑袋,刘见义死不瞑目的样
子太渗人了。他沙哑着声音,良久憋出一句话:“刘见义饱受朝卝廷恩
义,不思报效,反而降贼内应,该有此报六众官需引以为戒。”
他身旁的人都是点头附合,王胤昌随便交待几句,也没有心思多停
留,又随吴争春等人转到南门。
这边与东门一样也是火把通明,舜乡军与陈永福前锋营那部协守官
兵守在城墙之上,当地的乡勇社兵忙忙碌碌,也在收整着满地的尸体。
城墙根下,一样堆满了死状各异的罗泰部下军兵。
在那大堆的尸体面前,沈士奇与那
个前锋营千总正在谈笑风生指指点点、见到吴争春,王胤昌率大批人
马过来,沈士奇才大摇大摆的迎上来。
见到罗泰那具比刘见义更惨数倍的尸首,王胤昌与身旁洛阳各官终
于忍不住吐了满地他们不敢相信这具身上布满铳眼及枪眼,如一堆
肉泥似的东西,就是往日那个孔武有力,以武勇著称的开封游击。
王胤昌无力在南门前停留,匆匆转到了北门在这里,舜乡军新军
千总高寻负责指挥处理。而在身旁,河南总兵王绍禹只是麻木看着,
他失卝魂落魄,连王胤昌等一大票人马前来也没有发觉。
看到王绍禹,王胤昌就气打不一处来他部下的别文宗等人竟也
有参与叛乱,身为总兵,直属部下开城降敌,王绍禹更是负责防守北
门,竟连部下的降敌举动茫然不知要不是舜乡军,王胤昌不敢想
象那种后果。
“王绍禹,你带的好兵!”
王胤昌语气森寒得似乎耍刺破王绍禹的心田,他全身一颤,惶恐叫
道:“兵宪,请听末将分说。”
“你去向朝卝廷解说吧!”
王胤昌冷冷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他身旁各官也是用看死人的眼神
瞅了一眼王绍禹,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去了。就在这一刻,王胤昌己经决
定抛弃王绍禹,今卝晚洛阳兵变,需要有人出来负责。
负责的人当然不可能是他王胤昌最好的人选,当然就是援洛总兵
王绍禹了。王绍禹贪毒无卝能除了捞财有一手,治军带兵一无是处,
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王胤昌决定与王绍禹撇清,并将他作为替卝罪卝羊。
他会很快上卝书弹卝劾,请旨裁决河南总兵王绍禹,至于接下来的总兵
人选,王胤昌己经有理想目标,那就是陈永福。
今卝晚之事他需要进宫向福王分说,回去的路上,王胤昌交待吴争
春谨守城池,小心城外的流贼。
其实在失去城内内应后,这黑卝暗的晚上没有什么军卝队有能力攻城,,
吴争春明白这一点,王胤昌当然也明白。出于上官的职责,他需要交
待一番。不过他心下知道,洛阳城己经安然无恙了。
对于城外的李自成等人来说,内应失败,心下的失落是难以形容
的。寒风中,李自成心冷如冰,牛金星也是哑口无言,他自诩张良,
刘基在世,多日的谋划五,似乎胜券在握的事情,闹到最后,好象成为一
场笑话。
牛金星不明白内应为什么失利,王斗等人是如何察觉自己计谋的。
按理说不应该啊,内应之事自己做得很隐密,不可能泄卝漏的。然事实就
在眼前,由不得自己不信。
城内动静外面也是听得清楚,舜乡军抢先在刘见义等人动手前镇卝压
平乱,行动时有条不紊,没有全盘的情报掌握是不可能成功的。牛金
星忽然有一种感觉,便似暗中时刻有一双眼在窥卝探己方动静,任何举动
皆在王斗诸人掌握之中,这种感觉让他毛卝骨卝悚卝然。
今卝晚的打击对他难以想象的大,平日牛金星口若悬河,眼下一句话
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扭转局面。
良久,身前的李自成叹了口气:“内应己经失败,退兵吧。”
吹了半夜冷风,快要冻僵的闯兵只好无可奈何地退回营去。
虽天上有明月,各人有举着火把,不过回营时仍是乱糟糟一片。夜
晚行动,旗帜什么的都看不到,对军卝队的要求太大了,更不用说夜盲症
遍地,组卝织度极差的流寇了,这回营行动间一片糟乱便可以理解。
这类情形李自成等人见得多了,并不以异,只是今卝晚内应袭城失
利,军心更丧,各兵各将看上去垂头丧气,却让李自成凛然。或许,
自己该退兵了。
今卝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李自成回到营地后怎么也睡不得,望着火
把通明的洛阳城出神。
在北关,王斗与陈永福静立西面关墙之L,听洛阳城内杀声大作。
不久后消息传回,刘见义、罗泰等叛将己经服诛,王斗神情平静,陈永
福也觉得理所当然。
二人最关注不是这个,当晚巳时,温方亮己经领着自己部下舜乡
军,还有温达兴领着两队的夜不收出了北关,偷偷往涧山而去。也不
知道今卝晚的夜袭他们顺不顺利。
二人静立风中,身旁皆是密密的舜乡军及前锋营将领,一直到了寅
时,天色快亮时,忽见洛阳西面十数里的涧山位置火光冲天,激烈的铳,
声,喊杀声隐隐可闻。
“动手了!”
陈德忍不住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