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

作者:老白牛

    令韩仲领麾下千总兵力变援杨国柱左翼,令李米衡糊册!战辅兵六百人,高寻总内三百余人支援虎大威右翼。温方亮千总部,钟调阳营部抬重队守护正面。

    卢象升身旁。王斗领自己护卫,还有营部夜不收与他天威军余部站在一起。卢象升己经在做最后准备,他的亲将陈安为他仔细套上盔甲,外面仍是麻衣孝服。为防有失,卢象升还将自己总督大印绑在手肘之后。

    王斗也在做最后准备,戴好自己的八瓣帽儿铁尖盔,身上精钢盔甲,双手戴上铁手套,左手又持一个厚重的皮盾。右手拿好自己的精铁长枪,将有可能妨碍杀敌的披风大氅抛到一边去。

    自崇祯七年后,好久没有上阵搏杀,王斗没有丝毫害怕,反觉全身热血沸腾。

    卢象升手上拿着他那把几十斤重的精铁大刀,听三面喊杀声越来越近,对王斗微笑道:“国勤。今日你我并肩杀敌,共同作战”。

    王斗道:“能与督臣一同杀贼,是王斗之幸”。

    卢象升哈哈大笑,凝视王斗:“国勤。卢某最幸运的,便是在宣府镇认识了你

    王斗同样深深看向卢象升:“王斗来到大明,最幸运的,同样是结识督臣。今日便是战死,我王斗,无悔”。二人伸出手来握在一起,都是哈哈大笑。

    周边众人同样欢笑。

    “好兄弟!”

    他们相互拥抱,陈安与温达兴拥抱,谢一科与陈横拥抱,龙二与余猫儿拥抱,这一刻,他们放开自己心怀,不再掩饰自己情绪。他们的大笑声,盖过周边的喊杀声。

    排统巨响声响起,数十个身披蓝色外镶红边盔甲的镶蓝旗重甲滚倒在地。与此同时,墙外一波重箭射来,一片舜乡军火镝手闷声后退。

    杨国柱的左翼防线,济尔哈朗的大批镶蓝旗军士,还有随在后面几个八旗蒙古军,己经密集涌入。密密层层盾车从第一道土墙各通道推入。随在各盾车身后两旁,还有大量手持重盾的各旗重甲,张弓搭箭的各旗弓手。

    杨国柱的宣府镇正兵营己经退入第二道土墙死守,清军大波箭雨射来。杨国柱军中鸟镝手、三眼饶手伤亡惨重。昨日支援的督标营火器手也是不断倒下。两营战士大部分有铁制面具。身上或铁甲,或皮甲,或镶铁棉甲,但在这么近的距离。都没用。

    众多清军重甲还从四条通道猛攻,杨国柱与中军亲将郭英贤率家丁在通道处与敌血战,

    第二道土墙各条通道挤满了人,敌我双方都有,火炮早失去作用。杨国柱正兵营所有杀手队一队队列于通道之后,用自己的腰刀,钩镰枪,棍枪,膛把与敌激烈搏斗。

    到了这个。时候,正兵营的辅兵们也是一队队挥舞自己兵器上前。杨国柱亲领余下不多的家丁到处支援。双方拼的就是血,看谁更能消耗支持下去。

    杨国柱己经不知道自己军中伤亡多少,或许全军己经有一千几百人伤亡。战士们己经超强度发挥。再也支持不下去,全靠杨国柱领家丁堵塞死战。防线发发可危。

    韩仲领军堪堪赶到,他麾下数百火锁兵上前一轮猛烈射击,三排火镝过去。清军措手不及下,土墙前密密麻麻的清军弓伤两百余人。他们连滚带爬的逃回去。猛烈攻势为之一窒。

    韩仲麾下的长枪兵与刀盾兵还快速接手各条通道的防务,他们刀盾兵掷出一片标枪,将涌进来的一批清军盾兵、枪兵钉死在地。数队长枪兵挺着自己长枪猛冲过去,立时将各条通道己经涌入的清军重甲赶了出去。

    杨国柱大大松了口气,幸好王斗支援,否则他的左翼就崩溃了。

    此时济尔哈朗己经进入土墙亲自指挥,在他喝令下,清军很快回过神来,他们略为调整,第二道土墙前没有壕沟,他们盾车密匝匝推近十几、二十步。在乙部火镝兵又一轮射击时。那些在盾车掩护下的轻甲善射弓手一密集箭雨过来。

    双方互射,舜乡军火统威力虽强,但在射速上,却比不过清军的弓箭。如此近的距离。清军利箭劲可贯穿重札,他们箭只又准又狠,陆续有舜乡军镝手被他们劲箭破开盔甲,射翻在地。,

    有些舜乡军火镝手脸上没有面具,面门中箭,这么近的距离便是有铁制面具的军士,同样没有遮护作用。他们面具被射开后,或许还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勤子弓箭凶猛,刚刚松了口气的正兵营与督标营火器手,在杨国柱喝令下。又鼓起余勇。纷纷涌上前去。

    双方打红了眼,左翼防线完全被浓密的烟雾笼罩,喊杀声震天。间中夹着乱飞的箭矢,舜乡军火饶巨大的轰鸣,三眼饶惊天动地的响声,鲁密统与自生火饶的声音,还有火箭鸣响之声”

    “老杨啊,看来今日我们真要壮烈了

    看着部内军士伤亡不断,医士们己经抢救不过来。通道尖墙处的清军攻势一波比一波猛烈,从土墙外看出去,外面又是黑压压的人海,清军兵马似乎无边无际。

    韩仲脸皮跳动几下,对身旁的杨通感慨道。

    韩仲平日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今日却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事态的危急。

    杨通站在韩仲身旁,昨日之战后,他总内的两队长枪兵己经废了,火镝兵也损失不少。他一个把总三百多人,兵额缺失众多,却无处补充。

    听了韩仲的话,杨通轻松地道:“死便死吧,我杨通平日不怎么丽”,消时候能象个男人,也不枉来众世间走

    他说话时表情很平淡,语气同样平静。

    听了他的话,韩仲诧异地看子他一眼,他发觉,往常总是在人前点头哈腰的杨通,此时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

    韩仲忽然觉得自己不了解杨通。说起来。虽与杨通同为一个火路墩出身的老人,韩仲平日却不怎么看得起杨通,特别喜欢拿他被王斗打落的两颗门牙说笑,此时韩仲发现,自己错了。

    他感慨地拍了拍杨通的肩膀,道:“兄弟,我们烂命一条,能随将军混到眼下这个小身份,就算死,也值了”。

    他回头望了王斗的中军部一眼,豪迈地裂嘴大笑:“只要将军不死。我们在保安州的婆娘与小崽就有人照料,死后我们还可进褒忠祠,年年有人香火供奉”值了,值了!”

    他放声大笑,对杨通伸出自己手:“好兄弟!”

    “好兄弟”。

    杨通的手同样搭上。

    二人相视大笑,声音远远传扬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