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着重盾,右手上拿着一把巨大的半月短柄斧,东张西望,眼前土墙间空无一人,只有身前百余步又有一道土墙,墙后什么人影动静都没有。这道土墙之间,遍地都是泥袋土筐,让人极不好走,那些明人,在搞什么鬼?
容不得他多想,身后的勇士们己经源源不断涌进来,他们或披双层重甲,手持长枪大戟,大刀巨斧。或身着镶铁棉甲,拿着弓箭,都是两白旗的重甲兵与轻甲兵。
随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些未披甲的旗丁们。
一路没有遇到任何打击,顺利得让人不敢相信,不过攻进来,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不管第二道土墙后有什么,看样子明军己经溃败。或许再进入第二道土墙,就可以看到他们慌乱逃命的身影。
只是片刻中,土墙内己布满了从各条通道内涌进的两白旗清军与蒙古军,他们中的一些人,己经向第二道土墙奔去。
分得拨什库一声嚎叫,手中的半月短柄斧一挥,立时他那队清兵随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往土墙那边奔去。他们果然不可小看。前方似乎没有危险,不过他们仍是重甲盾兵掩护在前,轻甲弓手随在两侧,张弓撘箭,时刻保持着警惕。
不过遍地的泥袋土筐,如果要警惕地往四面前方观看,有些保持战斗队形的清军战士不免绊倒,跌了个狗吃屎,大损他们大清国勇士的形象。
源源不断涌进土墙内的清兵们,一路磕磕碰碰,在这横向六百米,纵向近二百米的空间内,黑压压往第二道土墙涌去。
……
“进墙来的清兵,怕有几千人吧?”
舜乡军这边,静静的只闻寒风的呼啸声,王斗向土墙外张望了一下,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两白旗的盔甲旗号,看他们或慢或快逼来,各人离土墙只有五、六十步了。
“是时候了!”
王斗看了看周边的舜乡军们,土墙后静静蹲着四排火铳兵战士,由于军中现有一千六百多个火铳兵,而这第二道土墙宽只有三百余步,不到五百米,还要去了四个通道,诸多缺口,空间有限,所以王斗将火铳兵分为四排射击。
此时他们静静躲藏土墙之后,新进墙的韩仲部下火铳兵同样如此,他们静静蹲在第四排。
此外四条通道,诸多缺口后的火炮,也全部移入土墙之内,全军偃旗息鼓,就是等待清军入瓮,眼下他们终于来了。
王斗看了看火铳兵身后的长枪兵与刀盾兵们,此时他们也是整齐列队,严阵以待。
火炮弹药填好,各人手中火铳子药也早己装填好,火绳也点燃了,一切准备就绪!
王斗猛地看向谢一科,重重点了点头,谢一科也是神情激动无比,他惊天动地大叫一声:“击鼓!”
舜乡军激昂的战鼓声响起,立时全军呐喊,所有的火铳兵们,全部站了起来。前排的火铳手,黑压压的将自己火铳架设在土墙之上,所有的火炮,也全部从土墙边推出。
在那些清兵集体大吃一惊时,赵瑄声嘶力竭地叫道:“开炮!”
大地剧烈抖动,惊天动地的火炮齐射声响起,督标营四门红夷六磅炮,舜乡军十五门佛狼机中型火炮,二十五门小型佛狼机铜炮,三十门虎蹲炮一齐开火。
大股大股浓密的硝烟腾起,整个土墙周边似乎被烟雾笼罩,无数的铅丸向土墙前的清兵咆哮而去,无论他们穿了什么甲,持了什么盾牌,都没有丝毫的作用。
长达数百米的土墙前面,那些清军如风吹麦穗般倒下一大片,各人身上,无不是血肉模糊,布满密集的血洞。
更有数十人被打得直飞出去。
督标营的四门红夷六磅炮,霰弹射程在二百多步,便是舜乡军的十五门佛狼机火炮,霰弹射程也在一百多步。二十五门小型佛狼机铜炮,霰弹射程也近百步。
两道土墙之间,不过一百多步,大部分火炮直射过去,可以将整个空间打透。那些清兵密集涌来,从这头到那头,无人可以躲避,直接从头到尾,被打通一条条血肉胡同!
火炮声刚止,密集如爆豆般的火铳声又是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