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这个局面,王斗估计各镇军中克扣军饷是其一,还有平日疏于或难以训练也是其一,各营中骄兵悍将,兵油子太多了,想整顿也非常难,例来大明各军中只见逃兵,难得有个愿意留下当兵的,都当宝贝一样看待。谁愿意对这些人下狠手处理?
幸好自己操练的全是新军,避免兵油子的现象,自己的军士也不需要发饷,便宜好用,批量化生产。如果让王斗统领一只镇城的营兵,他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早过了谱阳河,离庆都县城不远,南方滚滚传来烟尘,地平线上似乎有几十骑朝这边狂奔过来。
立时三军骚动起来,自从进入庆都后,路上己经陆陆续续遇到一些清兵哨探,每次这一万多人都是严阵戒备。没办法,清兵对宣大官兵的心理压力大太了。
卢象升喝令全军勿动,违者斩首,又立时派出自己督标营的哨探前往巡弋查看。很快的,各营夜不收及督标营哨探传来消息,这几十骑,是出外哨抢探的舜乡军夜不收及督标营兄弟回来了,还带回了重要的情报。
卢象升大喜,很快的,在各营夜不收的簇拥下,李有德、陈瑛等人滚滚回到卢象升的中军部,向卢象升与王斗等人禀报此次出哨的成果。他们其实只有八人,不过王斗军中夜不收,向每人三马,造成他们声势浩大,腾起的烟尘,有如几十骑逼来。
卢象升看后情报后,喜形于色,传令三军汇合扎营,又通知各镇总兵将官到自己大帐商议军务。立时各营兵马停了下来,就地挖壕,修筑营垒,一片的人叫马嘶。
……
在卢象升的中军大帐内,顶盔披甲的三镇总兵及各人亲将,围坐帐内看卢象升喜悦地扬着手中一封情报。
“哨探所闻,庆都境内,有一股奴贼,人数千人上下,由奴正白旗一甲喇章京统领。定州境内,有镶白旗奴贼数千人,奴酋多铎、阿巴泰统领。高阳境内,有奴贼数千人,奴酋多尔衮统带……”
各将官都是聚精会神地听卢象升说话,特别是大同镇总兵官王朴,更是羡慕地看了杨国柱一眼。
各营夜不收出哨,都是畏惧地缩成一堆,根本不敢展开。如此重要的情报,却是宣府镇下将官王斗夜不收与督标营的家丁所获,他们宣府镇又记下一功,身为总兵的杨国柱自然有所分润。
“敌情己然明朗,现在庆都、定州、高阳各城都有遣来求援之人,本督想听听众将的意思,我宣大将士,该迎战哪一部奴军,救援哪一座城池?”
历史上清军如入无人之境,便是各地孤立作战,没有援军,便是城池再坚固,也有被攻破的一天。此时清军数路南下,到处都是求援之人,虽然不指望卢象升这部军队会否去救援他们的城池,但死马当活马医,附近城池的官兵听闻宣大这部兵马来临后,还是一**发来求救人员,每一波之人哭诉一个比一个惨。
卢象升每一处都想救,只恨分身乏术,麾下兵马太少,将士们敢战的决心也淡薄了点。虽说有王斗大捷的榜样在前,但余者三镇将士,还是需要一场胜利鼓舞一下。
卢象升的话让众将好一阵沉吟,依他们的想法,当然只救庆都为好,这里的清兵不过千人,自己一万三千大军,还是吃得下的,特别军中有勇冠三军的王斗部存在。至于定州与高阳,那边的鞑子兵人数还是多了些……
王斗对定州与庆都没什么概念,如果要救援,只能救最紧要的,那便是高阳了。不管怎么说,那里是孙承宗的所在之地,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老人家战死。
当下他起身道:“督臣,杨军门,末将愿领麾下兵马,前往高阳,以解孙阁老之围。”
众人都是一惊,卢象升与杨国柱还没有说话,大同镇总兵官王朴己是道:“万万不可,奴贼势大,王将军以区区数千兵迎战大敌,可谓凶多吉少,本军门又岂忍心见王将军送死?”
他诚恳地对卢象升道:“督臣,兵分则弱,救援之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笑话,舜乡军这样一只强军不放在身边,王朴怎么会安心?王斗要领军离去,那是万万不可。
杨国柱也不愿意王斗离开自己身边,他温言对王斗道:“王将军,你且坐下。”
他对卢象升道:“督臣,末将也以为王将军忠勇之心让人佩服,然奴贼势大,万万不可起分兵救援之念。”
虎大威沉吟良久,道:“我宣大兵马,可先解庆都之围,庆都至定州不远,解了定州之围后,我等可全师前往高阳,以解孙阁老之困。”
王朴拍案叫绝:“虎军门所言,当是老成谋国之言。”
卢象升也下了决心,以宣大官兵目前情况,还是畏惧之心较多,分兵救援,确实不成。还是先消灭庆都的敌军,扭转将士们的畏敌怯战情绪后,再作计议。希望定州与高阳的守军,能坚持到自己援兵的到达。
正在这时,忽听帐外警报声不绝,一个亲卫匆匆冲进大帐,对卢象升禀报道:“启禀督臣,南向数里发现奴贼一部,约有千人,正朝我宣大营地而来。”
帐中各人都是惊动,大同镇总兵官王朴跳了起来,喝道:“奴贼有多少人?”
得到千人的肯定回复后,他冷哼一声,威风八面地对卢象升抱拳施礼道:“督臣,末将愿领军出战,将这股奴贼杀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