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很恨你。”他没有否认道,“恨你为什么要离开,恨你为什么一句话都没留给我,更恨……”
他说到一般,突然顿住了,而她,心脏又猛地抽痛了一下,“更恨什么?”
更恨为什么,她是他的命依,而他,依然栽进去了,就像小叔当年一样,那么干脆直接地栽了进去。明明小叔对他的提醒,都还历历在耳,可是他却还是没办法去逃避感情,没办法去让自己少爱她几分。
“没什么。”君夙天摇摇头道,“沫,以后别让我再恨你了,那种滋味,对我来说太难受了。”
每一天都活在那种无尽地压抑中,脑海中反反复复地想着那些为什么,最后却什么答案都没有。
“好。”她答应着。
而他,最后回答了她,“一直戴着镯子,只是不想让自己忘了你。”因为他是那么那么地爱她,爱到几乎没了这条命!
有些人,有些感情,是可以记住一辈子的,正如君夙天一直没有忘了她,而她,也一直没有忘了他!
回过神来,杨沫道,“对了,我有两张文工团那边周五晚上汇演的票,你要看吗?”反正三个人看的话,大不了把儿子搁腿上就是了。
“那天晚上有个饭局,和市委里的人有些事儿要谈。”君夙天回道,“你和小泽看得开心点。”
“好。”杨沫道,心中不由地有些隐隐的失落。就好像她在无形中越来越习惯着君夙天的陪伴,而当人一旦习惯了之后,那么就会容易越来越贪心。
至于君宁泽,感情的表露则比杨沫坦白多了,小小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如果爸爸也能一起去看就好了!”
君夙天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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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晚上,杨沫带着儿子去了S市的人民大会堂里,因为今天有汇演,因此进出的人还是挺多的,一眼望去,大多数都是穿着军装的主儿,海陆空全在了,时不时地还能听到一些寒暄,什么“少校好啊!”“上尉,你来了啊!”之类的。
王章超知道杨沫要来,特意从后台处跑到了大会堂的门口接杨沫,君宁泽一看到王章超,很是高兴地喊着,“舅舅!”
王章超抱起君宁泽,带着杨沫往里走,“这些日子怎么也没回我爸和杨姨那边,想和你碰个面还不容易的。”
“刚好手上有个画稿要赶,再加上其他的一些事儿,有些忙了,等忙完后,我就带小泽过去。”杨沫道,而且她和君夙天和好的事儿,她也想到时候告诉母亲,再抽个时间安排母亲和君夙天见了面。
这么多年来,母亲并没有真正见过君夙天,对于君夙天的了解,都是从她口中的只字片语中所了解的。可是即使只有一点点的了解,母亲却也从来没有多问什么。
杨沫知道,那是母亲对她的体贴。
杨沫正想着,却冷不丁儿子突然对王章超冒出了一句,”舅舅,小泽有爸爸了哦!”那口气还是特自豪,特骄傲的那种。
王章超吓了一跳,“爸爸?”
“小泽的爸爸也穿和舅舅一样的衣服!”君宁泽道。
王章超这会儿穿的是陆军的军服,在小泽看来,自然是一样的。
王章超的第一反应是杨沫找了个对象,而且对象还是个军人,于是道,“小沫,你相亲去了?”
杨沫脸一红,忙道,“没,那人是小泽的亲生父亲。”
王章超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小泽的亲生父亲找到你们了?”
杨沫点了下头,“嗯。”
虽然知道有孩子,必然会有孩子的父亲这个角色的存在。可是因为杨沫从来不在人前提到那人,因此在王章超的想象中,那个男人当年恐怕是抛弃了杨沫,而现在,又为了儿子而寻回来。
王章超在文工团里,就曾见过有些男人,要孩子不要大人的。虽然心里想给自己妹妹提个醒,但是碍着有小泽在场,有些话也不好说。
“舅舅,什么是相亲啊?”君宁泽眨巴着一双黑溜溜的凤眸,满脸好奇地问道。
王章超有些尴尬地道,“这个……让你妈咪一会儿告诉你吧,舅舅一会儿还要忙了。”说着,抱着君宁泽进了剧场中,找到了排号座号,这才把小家伙交还给了杨沫。
“小沫,一会儿看完了表演,你到后台来下,咱们聊聊。”王章超道。
“好。”杨沫自然明白,对方想和自己的聊得,该是关于小泽父亲的事儿。这个哥哥杨沫其实挺喜欢的,反正有些事儿,大家迟早会知道,倒也不妨先和王章超说明一下。
王章超这才匆匆地回到了后台处。
此刻,汇演的准备工作正紧张地进行着,一些女兵们早就得知,今天的汇演,君夙天是不会出席的,因此之前的明争暗斗,到了这会儿,反倒是显得有些可笑了。
尤其是朱钰琪,之前仗着她的父亲和文工团的团长是老朋友,硬生生地挤掉了别人,抢来了这次汇演的一个重点节目的领舞角色,结果现在却成了别人嘲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