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宣韶与宣云两人要告退之时,他终于转过身来深邃的眸子中似乎带着一抹亮光,转瞬即逝。
“你们觉得,这一池塘子等王八乌龟是不是太安静了一些?”
“…”
宣云“噗味”一笑,“皇上,您指的是?”
皇帝淡淡笑了笑:“哦听说乌龟王八之类的玩意儿活的时间都很久,千年王八万年龟嘛!如今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所以我们一直都是被动挨打。说实在的,朕已经厌烦了这和被人牵着走的情形。”
宣韶闻言看向皇帝:“皇上想怎么做?”
皇帝嘴角一扯,那挂在脸上的笑却是有些冷酷。让他此刻的表情像极了他的父亲,已故的建武帝。
世人都道当经顺德帝与先皇建武帝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建武帝性子冷酷,崇尚武力,这位帝皇就连打个喷嚏,别人都觉得这个喷嚏是霸气的。
顺德帝幼年登基,亲政的时间也没有几年,他给人的印象是很和软很好说话的。他继位之后,整个一朝,练抄家灭族之事都是极少极少的。且他还是个文化素养极高的皇帝平日里也会与新进的状元探花们谈论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没有人在顺德帝和建武帝身上看到遗传的痕迹。但是遗传却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宣云与宣韶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神情上看到了凝重之色。
皇帝缓缓往自己的王座上走去,“还好朕不是孤军奋战,朕还有你们,一”不然每次想起那一群千年王八万年龟,朕怕是要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了。”
宣韶与宣云两人一同从宫里走出来,宣云的脸上难得是严肃的神情。
“你怎么看?”接过侍从递过来的马的缰绳,宣云却是没有急着上马,他轻轻摸着自己的坐骑的头,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宣韶也接过了自已的马的缰绳,闻言一顿:“我觉得时机尚不成熟。”
宣云想了想难得的一叹:“只是,怕是皇上等不得了呢。”
宣韶没有说话。
宣云轻轻撇了撇嘴角:“听说这几日早朝,又有几位大臣在哭先皇?”他这一阵子没有在京城,所以对朝中之事不是很清楚,只是回来之后,听自已的人说了些。
宣韶看了宣云一眼,示意两人边走边说。
宣云便也与宣韶一样,牵着马缰绳与他并肩走着。
“面上是为了祭天之事。”
宣云皱眉:“这事不是说好了由我家老头子责吗?”
宣韶淡淡道:“是皇上与王爷商量好了,由王爷去。不过有人说这样不够诚心怕上天不满意,要继续降灾。”
宣云忍不住笑了:“这帮人啊一家子干些男盗女娼的污秽事情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上天看不下去,要降罪?这下雨不下雨,还能是皇上几柱香就能解决的?我瞧着上天降灾,是因为妖孽太多了!只是,皇上怎么也与他们对这事儿扛上了?”
顺德帝对这和事情,向来不会与那帮子乌龟王八较劲儿的。
宣韶看了看依旧晴空万里,无半丝云彩的天际眉头微蹙:“皇上不是与他们因这事儿抗上,而是因为海禁之事。”
宣云挑眉,他觉得自己离开京城也不是多久啊,怎么就有些跟不上形势的感觉了?不过外面的日子却是是比京中要好过,他都不想回来了。一回来就是一堆乌漆抹糟的事情啊。
“事情的起因就是海禁,若是皇上这次妥协了,那么海禁的事情也还是得妥协。”
他们已经走到了大街上。路旁有许多人朝这两位衣着华贵,姿容出众的男子看过来。有些人认得他们的身份,因此更加的好奇。
宣云勾了勾嘴角还不忘眯着一双桃花眼朝对他暗送秋波的女子徵笑,那女子脸“刷”的一下红了。宣云轻笑出了声。
“这些年,他们赚的还不够吗?那些银子够他们的小乌龟王八蛋们坐吃山空好几辈子的了。”
宣韶对一旁朝他飞媚眼的女子视而不见:“听说人心是个无底洞,看不到里面又多深,自然是金山银山也填不满的。”
宣云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宣韶:“这话俐是又些道理。不过”我今日看到皇上那杀气四溢的眼神,心中怕怕啊。”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捂着自己的心。
宣韶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宣云见没人捧场,有些气馁,只有将眼神看向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的其他人。
到了分岔路,宣云伸手搭住了宣韶的肩膀:“去我府上喝酒?我这次带回来好几坛子好酒,连我家老子都瞒着。现在拿出来与你小子分享,怎么样?感动吧?”
宣韶像是拍脏东西一样将宣云的手拍了下去:“我要回家吃饭,喝酒改日。”
宣云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宣韶头也不回的上了马的背影,感觉自已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叹了一口气,宣云爬上了马。
随从忙过来道:“世子,现在回府吗?”
宣云翻了一个白眼:“回什么府?本世子要去敏之那里寻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