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眨了眨眼,见宣韶过来了,忙过去,与他一起出门去了。
三娘漾到门口,看到两个男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
宣韶去到皇帝的内书房,位于御花园的勤卷斋舟时候,宣云正好也在。
见到宣韶过来了,宣云还有些讶异:“你今日不是休沐吗?说起来自从你成了亲之后即便是无公务在身之时,我也很少见到你了。这可真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皇上…”韶儿他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您可得给人家做主啊!”
宣云朝着皇上可怜兮兮地提袖抹泪道。
“…”
宣云玩世不恭的性子比起化老子礼亲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走到了太后,皇上的面前,他也依旧是这副模样。
皇上瞪了宣云一眼,却是拿他无可奈何。只有装作没听见,转向宣韶道:“这时候进宫有事?”
宣韶默然了,什么时候他已经给人留下了这和印象?
对于宣云这和乱七八糟的玩笑,宣韶向来是不回应的。他只是低声将自己刚刚想到的怀疑与皇帝说了。
“你怀疑乌恩其背后有人?”皇帝惊讶地看着宣韶道。
宣云也收起来玩世不恭的神态,摸着下巴:“说起来,乌恩其那娃娃的性子,确实是活泼了一些。甚至是有些过了。”
三娘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她说在那种环境下,是很少有可能能养出像是乌恩其这么开朗的性子的。
宣韶点头:“皇上曾经要我注意乌恩其平日里的动向,我一直派人看着。只是从他平日里的行为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除了会进宫见太后和太妃,每日里便是带着人去各处游玩。对京城的一切他都有兴趣。回蒙古的日子也被他以许多的理由拖着。面上看起来,到真的很符合皇上您希望的样子。”
“偏偏是他这种对我朝文化的热衷让你产生了怀疑?”宣云看着宣韶,笑着道。
宣韶想了想,没有说出这是自己妻子的怀疑。他有一位绝顶聪明的妻子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有些名声,对三娘并没有好处反而会给她带来麻烦。
“这些年,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位蒙古老者,你查过没有?”皇帝想了想,皱眉道。
宣韶沉吟:“查过,只是普通的牧民出生。少时跟着他父亲去边境贩马,他父亲在一场斗殴中丧生,他流落到了中原。给人当过几年的书童,后来被主人卖了,他又逃了出来,不知所踪,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位老者了,在一处偏僻的渔村教过私塾。几年前跟着商队回了蒙古,之后便一直在乌恩其帐下,直到几个月前因病故去。”
“啧一一坎坷的一生啊!”宣云摸着下巴道:“我怎么觉得他这一生好想就是为了在中原学了我们的文化,然后再回去蒙古传授给这位蒙古二王子而活?任务完成了之后,就撒手西去了。”
“你们觉得他是谁的人?”皇帝背着手,轻叹道。
宣韶想了想:“不是蒙古那边的人,这么做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那就是我朝的人?”宣云转动着眼珠子。
“朝中的人啊”皇帝不由得苦笑,“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宣韶淡淡道:“那人花这么多的心思,无非就是要让皇上以为乌恩其是可用之人。那么于情于理,皇上必定会出手助乌恩其得到蒙古汗位。”
宣云惊讶:“这么说的话,这人从几年前就已经开始谋划了。他难道还能未上先知不成?”
皇帝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能在几年前就猜中朕的心思?我倒是好奇这人是谁了。”
“我曾怀疑那人与朝中一些老臣脱不了干系。只是”想了想又不对。”宣韶皱着眉头,“我的人曾经追踪到了两个北蒙加灵族的杀手,就是几年前在兖州刺杀宣云失败的那两人。”
宣云一愣随即想子起来宣韶说的是什么事情。
“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他们来了京城?”宣云瞪着宣韶。
宣韶点头:“原本想要告知你的,只是那几日你并不在京中,而这一次他们并不是冲着你来的。几天前,他们前去刺杀了王璟。”
“什么?王璟?”宣云愕然:“就是你家大舅爷,上次在大殿上大败蒙古勇士的那个书生?”
宣韶无奈的点头,他不知道为何大家提到王璟,首先提到的是他书生的身份。
宣云却十分不满:“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刺杀本世子还好说,本世子怎么说也是堂堂的未来亲王,当今圣上身边的脑骨之臣。王凛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也与本世子一般待遇了?”
“…”
皇帝瞪了宣云一眼警告道:“阿云!”
宣云一脸委屈不能言。
宣韶早已经学会了对宣云的时而抽风视而不见:“我也实在想不出来,他们背后之人刺杀宣云与刺杀王璟又什么牵连。”
皇帝叹息一声,背着手走到了窗前,看着外头的御花园,半晌才缓缓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一、”
皇帝凝重的语气让宣韶与宣云也不由得沉默起来。
“对了,你刚刚说那两个杀手怎么了?”宣云想起来,问道。
宣韶淡声道:“第一次是无意间遇到了他们,追着他们去了,最终却在西寺胡同附近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西寺胡同?”宣云皱眉那里的都是当年先皇赐给那帮有功的老臣的宅子。
“我曾经怀疑那两人是朝中哪位老臣的人,不过总还有一些地方想不通。”
宣云想了想弯*一笑!”即便不是他们的人,怕是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说起来。我朝的能人还是有很多啊。现在你是不是怀疑,乌恩其背后之人也与这人有关?”
宣韶想了想,点头:“我总觉得,他们之中有些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总还差一些什么让我将只牵连起来。因为有些事情,是按着常理怎么也想不通透的。”
“比方说那人神通广大,似乎未上先知的本事?”宣云也是个聪明的,想了想,自然也明白了。
两人在这边说话,皇帝一直在窗边站着,似乎是在听宣韶与宣云的对话,又似乎是在想着他自己的事情,一直没有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