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硕的老鼠被摔得七荤八素,然而没两秒钟,骨碌一下又翻转起来,朝着人群的间隙钻去。
我想要上前捉拿,而旁边的努尔却是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腹中低鸣道:“我来!”
努尔一步上前,那根常年随身的榉木棍微微一抖,朝着空中一抡圆,砸下来的时候,正好将那肥老鼠的尾巴给钉住了。这老鼠可跟壁虎不一样,尾巴连心,根本挣脱不得,于是只有围着棍尖团团转动,吱吱地叫。
行进的队伍骤然间就集拢了过来,有人开了手电筒一照,瞧见这肥老鼠当真是体大如猫,然后一双三角眼凶光四露,不停地叫唤。
这时胖妞从树上落了下来,朝着那肥老鼠“嗤”了一声,这家伙方才消停了些。
旱烟罗锅蹲身来看,没两秒钟,又站了起来,语气沉重地说道:“原来除了黑魔砂,御鼠王也来了。”
御鼠王?我们都诧异,而旱烟罗锅给我们解释,所谓的御鼠王,其实是安南丛林中的一位奇人,这个人倒不是黑巫僧出身,自己也不修行,不过却天生能够与老鼠沟通,后来开宗立派,巅峰时期据说能够御使上百头老鼠行事,而且此人与南疆的降头毒物结合,培养出来的老鼠,身上往往都有剧毒,只要一被盯上,那实在是一件恐怖之事。
只不过这人脾气最为古怪,向来都不与政府来往,自己在山林中驱兽收徒,自由自在,却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来。
努尔刚才阻拦我十分及时,此刻我们低头看去,却见这老鼠身上散发出一股苦栗子混着着硝石一般的古怪气味,显然是有剧毒在身,这么一想,我不由得担心地瞧向胖妞,只见它朝着我嬉皮笑脸地摆手,显然这小猴子自有破解之法。
努尔右手握棍,左手在棍子上面画了一个符文,腹中陡然念出一声:“莫勒定!”
榉木棍朝天陡然而立,仿佛生根了一般,无论那老鼠蹦得再欢,却被定得牢牢,努尔这才躬身下来,从怀中的布袋中摸出了一根两指长的银针,缓慢而有力地插入肥老鼠体内。
银针入体,那老鼠竟然显得无比的恐惧,不再反抗,而是蜷缩成一团,微微颤抖。
努尔的银针在肥老鼠的体内探了一番,抽出来的时候,尖端不断地有白色烟雾腾身而起,不断勾勒,竟然有一种诡异人脸的感觉。
接着,这肥老鼠在银针抽出来的一瞬间,双腿一蹬,性命结束。
努尔站了起来,脸色十分不好,王朋上前来问,努尔这才说道:“御鼠王,冤魂降……”
旱烟罗锅在旁叹气:“果然,之前就隐隐有所传言,御鼠王为了达到更强大的御兽目的,与一个叫做萨库朗的邪恶组织合作,将人体的亡魂强行灌入老鼠体内,导致其畸形生长,并且得以操控……”
王朋注意到一点,问我道:“二蛋,你能问一下你家胖妞,这些老鼠到底有多少不?”
胖妞能懂人言,我都不用复述,而是转头看向它,这小猴子双手画圆,比划了一下,这意思就是前方两里路的地方,上百来头的老鼠漫山遍野游弋着。
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显然不是只为了伏击我们,我们对视一眼,心中忧愁,而旱烟罗锅则对努尔提出了一个问题来:“努尔,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那些老鼠发现不了我们?”
努尔苦笑,带着比划说道:“这些老鼠倘若单单只是受到御鼠王的控制,倒也能够通过气味避免,然而它们个个体内都藏着一个亡魂,谁能避开?”
这是一件难事,倘若是那种高来高去的人物,倒也不会怕这些肥硕巨大的老鼠,但是我们这一行人之中,虽然还算精锐,但是跟黑魔砂、御鼠王这样的安南大拿,却还是有一些距离,即便是对上那肥老鼠,也不能说是来无影去无踪。
在考量了一番之后,旱烟罗锅一咬牙,然后把王朋拉过来,对大家说道:“从现在开始,此行将有王朋领头负责,你们在这里原地待命,一旦有所异动,立刻离开,重返傣族寨子附近待命!”
这话一说出口,王朋眉头一竖,紧紧抓着旱烟罗锅的手说道:“罗老,你是准备独闯龙潭么?”
旱烟罗锅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倒也不是独闯龙潭,我这番过去,不过两点,第一,我能够确保自己的身手,不会被这些外围的老鼠给发现;第二,我只不过是去探听一下,看看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何事。过去查探完毕,我立刻回返,这期间由你负责,你能担得住么?”
听到旱烟罗锅说得如此清楚,王朋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旱烟罗锅将命令吩咐下去,见其余等人都没有表达反对意见,于是便身形一矮,朝着前方黑黢黢的林中摸去,倏然消失。
旱烟罗锅一走远,四月便将众人给召集到一起来,我、努尔、明劲高手张世界、横练兄弟张良馗、张良旭兄弟以及国术高手赵中棣,总共七人围成一团,接着他压低声音说道:“罗老此去,虽然表明轻松,但却是十分危险,这些冤魂老鼠最是机敏不过,他毕竟不能与胖妞相比,所以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赵中棣皱眉问道:“依你看,又该如何?”
王朋说道:“敌势颇大,我们的联系电台又被王淼和苏苏带走,必须要有人找到他们,将消息给带出去,让指挥部知道这儿有事情发生,老赵,你可以联络到指挥部,找来援兵么?”
赵中棣点头,说他能够在一个小时内找到王淼两人,这个没有问题。
赵中棣的任务安排妥当,王朋对剩余的人说道:“罗老随时都有可能退回来,我们立刻做好接应撤离的准备,各位自己找好伏击点,等待时机。”
这两道命令下去,赵中棣离开了林中,朝着归路走去,而我则和努尔一起伏在草丛之中,听着虫子在吱吱的叫,声嘶力竭。
努尔将榉木棍放平,然后将插入肥老鼠体内的那根银针抛来抛去,心思一片宁静,我瞧得发晕,低声问道:“努尔,你觉得罗老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努尔低头看了我一样,微微一笑:“这可说不准,罗老因为老兄弟的死,有点慌了神,所以此次行动,波折很多啊。”
他是用腹语在说话,所以有一种古怪的口音,不过努尔到底是在刀尖上趟过的,竟然能够看出旱烟罗锅那份淡定下面的情绪波动来,这话儿让我有些担心,四处望了一下,瞧见其余人都埋在各处,皆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