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老爷子,微笑回问:“既知道是魔障,为什么不挥别魔途。重归正道呢?”
曾老爷子冷哼:“正道?天下哪里有什么正道!所谓,正道,邪道。无非王者为正,败者为邪罢了!正道,不过一句欺哄世人的谎话罢了。”
讲到这儿,老爷子面色一缓,忽地就收去一脸不平的忿忿怒意,转又释然笑说:“小范师父啊!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猜出来是我的?要知道,乔先生是我助理这件事,可再没第二个人知道了。即便是那些洋鬼子,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略通奇门,八字的中国老头子而已。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真正用心。你又是。怎么获知的呢?”
我看着老爷子笑说:“其实很简单,你为了故意混淆我的判断,所以你让你的助理,这位乔生先对我说,他曾经在庐山见过我一面,并参与了关于你两个女儿的那一局。”
“然后,你就浮现了。”
“当时,我的关注力没有刻意集中在乔先生的身上,而是集中思考了一下你。坦白讲,曾老前辈,做为药界的老人家。老前辈,您对中药材的掌握程度,真的是让我叹服。你已经将天下的草药,学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但,仅仅是草药而已……”
曾老爷子哦了一声,面露了一丝困惑。
“其实,无论道家,佛家,还是任何一种的宗教,学派,其最最核心的本质,就是告诉我们。应该把我们的身体,当成一种,学习,修行的工具来使用。而不是为了满足,这副身体中生出的种种需求和欲念而在这个大大的红尘中,惹出滔天的因果。”
“真法,自在身中驻,何须身外物中求呢?”
我注视曾老爷子,微笑着看着他。
曾老爷子又是愕然……
我接着说:“于人而言,证道,就是由身向外,证一个天地同存的境界。证到那一步,天地,诺大个宇宙都装在心里,还贪求什么,不死,长生,钱财,奇药,灵物呢?”
老爷子呆了。
我搂了茶杯,品口茶说:“当然,对于那些自私的人来说,他们不会满足于这一点。他们希望把所有喜欢的珍宝藏在室中,恨不能天天拿出来把玩,欣赏,他们恨不能将全天下喜欢的东西收拢其中,又恨不能……”
我望着老爷子一字一句说:“全天下,视他为至高的人,大成就的人。”
“一个真正的得道者,不是高高在上,让亿万人仰视的人。而应该是一个平和,宽厚,乐观,积极,视其如已,却又智慧如海的人。”
“曾老先生,您心中有一个障!这个障,很大,很大!我说的对吗?”
我注视着他,一动不动地说着。
曾老爷子感慨万千。
他重重舒了口气……
良久,他沉思说:“你说的那些,我都懂。但,心境,心性上!终归还是上不去!上不去呀。是以,懂其理,而又不知其理。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
“跟你实话说了吧!仙道会的东西,我志在必得!同样,我的这个助理,虽是我安排在阿斯之殿的眼目,并且也做了内部的高级人员。但是,他和我一样,都对这个什么阿斯之殿没什么好感。”
乔先生温和一笑:“在下蒙曾先生医治身上顽疾,等同再捡一条性命,是以,在下能为曾先生做事,做曾先生耳目,在下深感荣幸。”
曾老爷子温和一笑说:“行了,老乔啊,你做事,我放心,对此,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讲过,他转了头,对我说:“小范师父啊!我还得敬你!敬你心境之高,心性之强。行,多余话不说!这样,我跟交个实底。黄庭岛,据体方位,大概的一些情况,我通过梳理明朝的一些航海日志,还有一些古籍,我大概能断出个三四分。这里呢,黄庭岛应该是一很奇特的地形,它的本质,不属于地球,是上古时期的陨石坠落,形成的。因此,它附近蕴含了一股子很强的放射性物质。”
“这些放射性物质的属性,在科学上,还没有一个定论。是的,就当下而言,相对地球来说,我们已知的东西,连万分之一都没有。这个世界,仍旧是一片迷雾。”
“好了,话不多说!等下我要带人进去了。你,是跟我进,还是不跟我进呢?”
曾老爷子敛了眼神,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看着我。
老爷子的话,不好意思讲的太清。
毕竟,我当初,在庐山给了他们很大的帮助。那一局,我是非常关键的人物。
所以事成后,他等于是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
现在,他不好意思,当面撕破这个脸,来威胁我。只好用,跟我进,还是不跟我进,这样的话,给我透一个讯息。
讯息的内容是什么呢?就是,你跟我进,这接下来的安危,我可就不管你了,你要是跟我冲突,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给弄死!你要是不跟我近,我们还是好朋友,今后还能愉快,好好的玩耍。
我听了这话,对老爷子一笑说:“曾老啊,你认为,我是该跟你进,还是不太跟你进呢?”
曾老一笑,释然:“你说呢?人,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这话中之理,你难道不懂吗?”
我笑了:“懂!好吧!我跟你进。”
曾老哼!
冷笑一声说:“老乔啊,给他找身衣服换上,安排他先吃饭,吃完东西,我们未时出发。”
老乔:“好的。”
曾老爷子吩咐过了,一拧身,朝我看了一眼,末了又用那种,你小子,太嫩,太不知天高地厚水深浪大的表情,端详我一下,最终,摇头,遁入屏风后头消失不见。
老人精啊!
做人,不要太精,真的,时不时,要傻一点,疯一点,换句话说,二一点的好。但不要大二,要小二……
说小二,小二果然就到了。
老爷子走后,乔先生拿对讲跟外边喊了两声儿。
果然,来了三个船小二。
且看这船小二的打扮,那家伙,胸口荡着一尺多长护心毛,两个大胳膊快有我腿粗了不说,肩膀上还斜跨了一杆锃明瓦亮的大洋枪。
我让船小二,押到了一个独立舱室。然后,砰的一声,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