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着高小宝。自从学会了
陆学九,还有闻骗子也拿同样表情盯着高小宝。
稍许,陆学九轻咳一声对高小宝说:“高家小兄弟啊,这七星续命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啊,你这个……你不是道士?”
高小宝摆手:“不是,我真的不是道士。我是大学历史系的研究生,我专门研空古道家文化的。”
陆学九撮了下牙花子然后用一种你们是不是在开玩笑的眼神望着我。
我咧嘴笑了下,心里却发了股狠劲。
已然是这样了,半途而废,真心没办法搁这世上活了,混了。
干吧!
于是我说:“行了,大家不要在心中存疑,那个小宝啊,今晚子时,有问题没?”
高小宝怔了怔:“问题嘛,倒是没有。但是呢,我还得背一段东西。”
我沉声问:“什么东西?”
高小宝一亮他手机:“经文,道家的,很快,也就一千多字。”
我晕了!
我这才发现,我居然组织了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一只古道家土法子队伍。
哪家都通,哪家都不精的风水杂士陆学九,没修过道,只研究过道书的大学研究生高小宝。
还有精神病医院里的疯子,以及XX寺里那位,好像对驱鼠很擅长的老和尚……
我怎么遇见的都是这些个看上去,极其不靠谱的人呐!
我放眼看去,只见高小宝搂了个手机,蹲坑边儿上,念念有词地嘀咕着什么。
我无语,但我无能无力。
我这一门医家,最最重要的一个忌讳就是要远鬼神!
话怎么讲呢,驱神者,弄鬼之人,一生之中既纵鬼为已所用,亦是与鬼神之间,建立了千头万绪的因果。
医家不行,医家是镇鬼神之人。
这就像,当大官的肯定不能跟下属从白天到晚上一起没皮没脸开玩笑一样。
太过于嬉戏,就没了威严,煞气。
进一步,也说没办法镇住下属了。
因此,眼下纵然我再着急,也是没办法,只能由着高小宝他随便怎么来弄了。
于是我关照了高小宝几句,就转回帐篷里,跟小仙女还有小学一起守着童童……
将近天黑的时候,童童终于进入到了,冬眠假死状态。
我伸手探了童童的脉,又摸了摸手呀,脚呀什么的,全都冰冰凉的。
收了手,小仙女脸上闪过一丝害怕。
“饭饭儿,咱们,不会把人家给治死了吧。”
尽管我也是悬了一颗心,但我还是送给小仙一个坚定目光。
仙儿,别怕,一切都有哥在!
我拍拍小仙女肩膀,接着又俯下身,轻轻扒开了童童的眼皮。
现在是非常重要的时刻了,能否验证童童是真假死,还是真真就是死了,没救了,一切全写在她的眼睛里。
正常医生判断一个人有没有挂,看的是瞳孔有没散大。
方法很简单,拿强光手电,照一下。人要是没挂,瞳孔会有一个生理性的收缩反应。
但道门医家不同。
记得老师说过,建国前有批老中医,还知道望三魂,而知其性命阳寿。
后来,伴随对封建糟粕的批判,这些知识早就从医书中给剔除了。
这么做其实也很无奈。毕竟,这个法子对医家本身的素质要求极高。同样,这也是一个非常感性无法理性化的东西。
所以……
就这么失传了。
我学习望三魂,是先从动物身上开始的。
山上有要挂的小动物,还有山下,要宰杀的猪羊牛什么的。
看它们的瞳孔,再领上心法,就真的能看出,什么是真死,什么是假亡。
其实道家不太喜欢用三魂这个称呼。道家讲的是胎光、爽灵、幽精。
这三道力量,分别地应的是,天,生,地,三魂。
这会儿,我扒开了童童的眼皮,凑近仔细打量。
胎光居中,爽灵于外,幽精布眼。
这一望,没有太多的理性化指标,全是一个感知上的东西。
行了,就行了。不行,也就真的是死了。
我看了足有五秒,完事儿我长舒口气。
成了!
就是这个感觉,三魂仍旧寄在童童这副身体上。
它们,没丢!
“怎么样?”小仙女急急地拉了下我手臂。
我扭头说:“成了,没事儿!准备一下,今晚子时干活儿,还有,小仙,现场不能有女人,你就负责外围吧。”
小仙女果断点头说:“好,没问题。”
答过,小仙忽又一副狐疑样子抬了头问我:“干嘛不能有女孩子?”
我摇了摇头犯难说:“你让我说道理,我也讲不太清楚,反正,道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小仙一哼:“老古板,不过……念在这次事关人命,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听你一次吧。”
我长松口气。
道家施法作术什么的,的确是忌讳女人在场。
古道家认为,女人性属阴,所以……
不多说了,再多说又招女同学们的怨恨了。
接下来,我们守在棚子里,大家聊会儿天,然后我又起身看看童童的三魂,等到下午申时的时候,我开始动手配药了。
在医家人的眼中,每一味药都是有灵性,有生命的东西。
当然了,前提是,这味中药,一定是采自森山老林里的地道药材,然后又用正经古医家的手法炮炙而成。
现代,大规模的种植中药材不在此类。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我们吃鸡肉时,农家土鸡和肯打鸡的白羽鸡一样。
同样都是鸡。
但放到锅里,慢火熬出来后,那鸡汤的味道可完全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