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觉得找起来希望不大,因为最大的嫌疑人这会儿就在他们脚边躺着呢,不过还是让曹兰去搜一下。
一众皇城军没认出这位大内侍卫来,于是赵普就让欧阳去找南宫来认人。
白玉堂看了看尸体,有些不解地问展昭,“大内侍卫里有四十多岁的人么?”
展昭也觉得奇怪,回头问赵普,“我以为都是二十出头的……“
赵普点头,“按理来说的确,没见过这么一把年纪还当大内侍卫的,基本到了三十岁就换人了,没准也有几个例外吧?”
赵家军几个将军都摊手,他们只熟悉军队编制,不了解大内侍卫是怎么个情况,不过众人常出入皇宫,都没见过这样岁数的侍卫。
“大内侍卫的衣服貌似是几十年都没变过吧?”邹良说,“会不会是已经退下来的?”
“也有可能。”赵普点头。
“不过大内侍卫功夫应该不弱。”展昭看了看那根尖锐的木桩,“几乎是一招毙命,而且还来无影去无踪,这凶手是怎么样一个高手?”
“或者……”众人都看了地上的金善一眼——根本不是人?
很快,南宫亲自来了。
他到了跟前一看尸体,皱眉摇头,“大内侍卫里没这个人,这一级别的侍卫没有三十岁以上的,如果这个年纪还在做大内侍卫的话,穿的是统领或者更高官阶的官服,大内侍卫人数不多,每个我都认识,绝对没这个人!”
“那这身衣服,是真的么?”展昭问。
南宫点头,“看岁数,应该是十几年前就卸任退下去的了。”
“大内侍卫退下去之后,都干点什么呢?”展昭好奇。
“只要在任期间没有重大过失,普遍都过得挺好。大内侍卫是分很好的差事,基本二十岁开始做,做到三十岁满十年就离任,之后是继续入仕还是回家种地随便自己,有丰厚的俸禄,还有宅邸和奉赏。据我所知干什么的都有,有的回老家娶妻生子、有的开武馆什么的,还有在开封继续谋求官职的,武官很多都是大内侍卫卸任的,戈青他爹就是。”
“诶!”展昭被南宫一提醒,“戈青他爹跟他貌似岁数接近,会不会认识?“
南宫倒是也觉得对,就让人去找戈青,叫他爹来一趟。
没一会儿,戈青带着个中年男人跑了过来。
戈青他爹戈长安就职于兵部,以前也带过兵,跟赵普老相识了,高大威猛,十分的威严,显得干练稳重。不过神情倒是很温和,走进来跟众人见了个礼,就去看尸体。
戈长安看了一眼尸体,微微皱眉。
公孙此时将尸体扭曲的脸部尽量掰正,展昭拿着火把照亮。
戈长安看了一眼之后,皱眉,“他叫翟华,是大内侍卫没错,不过应该早就卸任了。”
“爹,你认识啊?熟么?”戈青好奇。
戈长安摇了摇头,“有聊过几句,知道彼此名字,大内侍卫彼此都是认识的,为的是避免有人假冒混进来。”
戈青和南宫纪都点头。
“有了名字就好查了。”展昭让王朝马汉去查一查,这翟华现在在干些什么。
戈长安原本见众人要查案,闹哄哄的,就想留下戈青帮忙,自己回去了,可他转过身,一眼……看到了躺在一旁一个担架上的金善。
戈长安惊骇得睁大了眼睛,“金善?!”
众人都回头看他。
戈青赶紧问,“爹你认识他啊?”
“就住你爷爷家对门怎么可能不认识!”戈长安道,“小时候总能见到……他不是死了很久么?为什么……”
公孙无奈,“说来话长,尸体被保存得很好。”
“那可不。”赵普点头,“好得都诈尸了。”
“诈尸?”戈长安惊讶。
戈青在一旁拍胸口,还好这几天没在开封府住着,果然开封府是奇怪的地方,尸体抬进去诈尸的情况屡次发生,都不新鲜了!
展昭问戈长安,“戈将军对金善熟悉么?”
“嗯……”戈长安叹了口气,“谈不上熟悉吧,他是个书生我是个武生,不过因为住得近,总能碰到。我在当侍卫那阵子,他真好在念太学,出门进门常同路。金善很老实,有时候会有人欺负他,我帮他赶走过两次欺负他的人,他人很温顺,看到我会叫声戈大哥,随便聊几句。”
“有人欺负他?”白玉堂好奇,“什么人?”
“太学学生。”戈长安道,“别看是一帮子书生,也挺能折腾,大概是金善家里有钱人又老实吧,估计是勒索什么的。”
“太学校规那么严,会有人做这种事么?”公孙在太学教了这么久书,学生之间都是谦恭有礼的相处模式,吵架都很少,明目张胆欺负人真的太少见了,觉得不可置信。
戈长安回忆了一下,“我就看到三四个同样穿着太学学袍的人跟在他后边,还拿石头丢他,砸得他脑袋都破了。还有一次就有人揪住他衣领给了他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之后另外两个上去踢了他两脚。”
众人都皱眉,这的确是欺负了啊……不止是欺负,都能报官了,金善怎么这么老实都不吭声?
“我当时也跟他说,林夫子那么严,如果知道一定开除那帮学生。”戈长安一摊手,“不过他就唯唯诺诺地说没事,我个老粗是不明白这些书呆子都在想什么,也没多管。”
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那金家的孙媳妇儿呢?”展昭问,“你见过么?”
戈长安摇头,“他娶亲那阵子我去了漠北,他自杀也是回来之后听我娘说的,闹鬼什么的我是不相信的,不过的确是离奇。”
戈长安又看了金善的尸体一眼,皱眉,似乎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爹。”戈青戳戳他,“你仔细瞧瞧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线索。”
戈长安哭笑不得,“我和他是真不太熟,不过么……”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他。
戈长安想了想,走过去,伸手,查看金善的侧脸,随后扒开金善的头发看,边看边自言自语,“我就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公孙在一旁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