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就微微皱眉——若说轻功像鹤展翅,莫非是裕暮迟?他在映雪宫附近干什么?还鬼鬼祟祟的……
“你追他到哪儿?”展昭问。
“山上。”陆凌儿回答,“然后他往城里去了,我就看到玉堂了,走了个神他就不见了!”
展昭点了点头。
这时候,小五跑进来,趴在了屋子正中间一张白色的羊毛地毯上,开始舔毛,貌似是准备睡觉了。
院子里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屋休息了。
陆凌儿扑到毯子上,搂着小五蹭来蹭去。
展昭观察了一下小五的神情,十分顺从,拿大脑袋蹭陆凌儿。
展昭坐在桌边,边喝茶边发呆——一个裕暮迟,一个乾悦,还有一大帮的江湖黑白道,以及一伙不知道什么来历的高手。目的似乎都是映雪宫——百年峰现,可山上除了白玉堂的传家宝和一块已经没用了的令牌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吧?图个什么呢?天下第一?
展昭坐了一会儿,见白玉堂还没回来,就想送陆凌儿回房去睡觉,却看到她搂着小五,枕着小五毛茸茸的脖颈,已经睡熟了。
展昭从床上抽下一条毯子来给她盖上,自己到了床上躺着休息。
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没……展昭就感觉迷迷糊糊中,听到脚步声,微微睁开眼,发现一个人影站在床边。
展昭本来就睡得不深,此时清醒了过来,就见陆凌儿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就站在床位的位置,似乎是好奇,盯着床里那个箱子看。
展昭想起来——那箱子还没藏呢,一直摆在床里。
陆凌儿好奇地打开箱子,往里看。
随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见陆凌儿拿起一枚小小的玉雕看了一眼,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似乎是被吓了一跳,扔了那玉雕转身就跑。
幸好展昭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那玉雕才没摔碎,他也是一头雾水,什么瞌睡都醒了……转眼,就见陆凌儿尖叫着就冲了出去,撞开大门,一直跑,边叫,“爹爹、爹爹……”
展昭张大了嘴,捧着那个玉雕呆呆坐在床上。
这时,白玉堂正好回来。
白玉堂回来之后,跟陆雪儿和白夏说了一下在集市从包打听那儿听来的消息,三人商量了一下,万一有什么事发生,该如何应对。
本来白玉堂准备早早回来,但是半道叫陆雪儿拉走商量给他爹摆寿宴的事情去了,细节谈完才放回来。白玉堂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一阵尖叫声,随后陆凌儿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边跑边喊“爹爹”。
白玉堂都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他姑姑已经跑没影了,再回头看屋里……就见展昭捧着个玉雕,坐在床边一脸困惑。
院子里其他人也被这动静吵醒了,纷纷探头出来看——这是怎么了?
白玉堂进屋,展昭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给他听。
白玉堂也费解,他伸手拿起展昭手里的玉雕看了看。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玉雕,手工很简单,不过雕刻得还算仔细,是十二生肖里的牛。
展昭好奇问,“你姑姑怕牛?”
白玉堂想了想,“不会吧?她最喜欢吃五香牛肉……”
展昭也哭笑不得,拿着那个玉雕对着灯光上下看,晶莹剔透,没看出任何不妥来啊。
“哎,可能她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以前她偶尔也会一惊一乍的。”白玉堂将玉雕放回去,盖上箱子盖,塞进了一旁的一个大樟木箱子里。之前赵普给他拿来的那个赵祯送给白夏的金蛋也在里头。
白玉堂随手盖上樟木箱的盖子,关上房门上了床,长出了一口气,“好累啊……”
展昭笑了,伸手给他捏捏肩膀捏捏背。
白玉堂很享受地哼哼了两声,可见是累坏了,估计也是操心,毕竟事情跟他爹娘有关系。
展昭边乱捏,也不知道是在给白玉堂松筋骨还是单纯地只是摸来摸去占便宜,边跟白玉堂说了疯姑姑追踪黑衣人才会碰上他们的事情。
“听轻功身法,像是裕暮迟。”白玉堂皱眉,“裕暮迟暗中来映雪宫干什么?”
“的确可疑,他祖上也没诅咒要解除、以他的身份……再加上他开了那么多买卖钱多得很,应该也不是为了你太爷的财宝。又是名门正派,他师父和你师父又有交情。”展昭抱着胳膊索性靠在白玉堂背上了,“我也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来盯梢。”
“无凭无据啊,也许只是轻功接近?”白玉堂搂着枕头嘀咕了一声。
“也有可能。”展昭说着,往上拱了拱,扒着白玉堂的肩膀,问他,“我们明天去成里高升客栈附近逛逛,顺便查查这裕暮迟怎么样?”
展昭说完,白玉堂却没动静了,低头凑过去看——原来白玉堂已经睡着了。
展昭盯着白玉堂的睡颜看了良久,伸手轻轻戳了戳他腮帮子。
白玉堂动了动,就是不肯醒的样子。
展昭托着下巴靠在他背上看——耗子在撒娇!
白玉堂又动了动,索性翻了个身,让展昭趴在胸前。
展昭顺手一拽被子,往两人身上一蒙……
“玉堂。”
“嗯?”
“明早见。”
白玉堂眼睛睁开一条缝,见展昭正端详他呢。
“嗯。”白玉堂伸手按住他脑袋,凑过去在脑门上亲一口,“想见就睁开眼。”
……
映雪宫最高一座白玉宝塔的塔顶上,陆凌儿正仰着脸望天上的星星。
“乖女儿。”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落在了她身后。
陆凌儿回头,惊喜“爹爹!你事情办完啦?”
“嗯。”那人伸手,轻轻摸了摸陆凌儿的脑袋,“怎么眼圈红红的?谁欺负你?”
“爹爹我看到了!”陆凌儿认真说。
“看到什么了?”那人蹲下来,不解地看她。
陆凌儿凑过去,在他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
再看对面,一个灰发长髯的英俊老头,两只眼睛是灰色的,面相出奇的邪气,神色凌厉,不过对着陆凌儿的时候倒是很温和,举止和白玉堂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