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吟道:“你说的倒是实情,礼部和工部事情不多,主要还在兵部,不能一日无人主理。这样吧,这个左相你也不用辞,兵部的事情,让董大学士先替你理着,至于礼部和工部,就让这两部尚书自己拿主意,直接上奏于朕便是。待你伤愈回朝,朕再作安排。”
裴琰忙叩头道:“谢皇上,臣只望尽快养好内伤,早日返回京城,以报皇上隆恩!”又道:“皇上,长风骑以往军务快报都是直递给臣,臣疗伤期间,不宜再处理长风骑的军务。”
皇帝微笑道:“朕已命刘子玉为内阁行走,让长风骑的军情快报都送至他手中吧。”
皇帝走了过来,沉默良久,方道:“十一月初十,是武林大会选举新盟主的日子,又是在你长风山庄举行。”
“是,皇上,臣请辞回山庄静养,正要去观礼此次武林大会。”
皇帝点了点头:“少君甚知朕心。”
他再沉默一阵,道:“上次议的,办得差不多了吧?”
“回皇上,副将以上的各门派弟子,臣都让他们休假备选武林盟主,副将以下级别的,臣也准他们休假观礼。”
“嗯,办得很好。你上次的调整策略,朕会让董学士在这段时间照着执行。武林大会那块,该怎么办,你都清楚?”
裴琰躬腰道:“臣自会竭尽全力,令此届武林大会推举出合意人选,不负皇上所望。”
皇帝笑着拍了拍裴琰的手:“你也要悠着点,内伤未愈,有什么事让手下去办,千万不要自己出手,万一有个闪失,朕可对不起你死去的父亲,你见机行事吧。”
“是。”裴琰见皇帝不再说话,行礼道:“臣告退。”
皇帝点点头:“去吧,把伤养好,半年之后,朕要见到一个生龙活虎的少君。”
皇帝望着裴琰退出殿外,听到内阁传来轻微的声音,笑了笑,转身步入内阁。见龙榻上露出一角白袍,他和声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让人禀奏一声?”
白袍人靠在紫绫锦被上,见皇帝进来也不起身,只斜睨了一眼,唇角含笑。
皇帝宽去外袍,走到榻边坐下,掀开被子,伸手进去摸了摸,皱眉道:“总是任性,那‘冰魄丹’虽能提高你的内力,也不能这样急于求成。”
白袍人右手食指勾起披落肩头的乌发,轻声道:“裴琰武功日益精进,我若不练好些,将来万一有个什么事,可怎么保护皇上?”
皇帝清俊的面上浮起愉悦的笑容,渐感唇干舌燥,沉沉的**漂浮在屋中,令他有些把持不住。他将白袍人揽入怀中,在那俊秀绝美的面容上轻抚而下,声音也有了些许沙哑:“还是你好,知道疼朕!”
白袍人身子微微仰起,素袍自肩头滑下,皇帝被那白玉般的光华炫得有些头晕,忍不住将素袍扯落,让那柔软姣好的身子紧贴在自己的胸前,喃喃道:“你也大了,朕再舍不得,也得放你出去了。”
殿内流动着暧昧 难言的气息,皇帝眼神渐渐有些迷离 ,觉紫绫锦被上绣的黄色菊花开得竟似格外妖娆。他抚上那紧致光滑的肌肤,自脖颈而下,滑过背部,握住那柔韧的腰,喘道:“要是你永远都不长大多好,永远象进宫时那样―――”
他猛然俯身咬上那精致的耳垂,身下之人痛哼一声,身躯一僵,低头望着龙榻前方的一盆“绿玉青丝”,眼神如一把利刃,要将那绿菊割落粉碎成泥;清冷的手指在波浪般的起伏中紧攥着绫被,似要将那一份喷薄欲出的仇恨与隐痛紧紧收回心底深处―――
皇帝躺回被中,任身边之人替自己轻捏着双肩,闭上眼睛,轻声道:“现在禁卫军朕也收回来了,左右京城无事,你就出京,给朕盯着裴琰,武林大会那里,朕有些不放心。”
他缓慢悠长地吐了口气,睁开双眼,看着面前这张带上些潮红的面容,微微而笑:“你不是很想出去玩一段时间吗?朕就再放你出去几个月,只是―――”他的手指在那白玉般的肌肤上缓缓划过:“别玩得太疯了,也别把心玩野了―――”
次日天公作美,丽陽普照。江 慈一大早起来就心情愉悦,又心知肚明,卫昭不会再来杀己灭口,本要以本来面目,穿上漂亮衣裙出府游玩,崔亮却不放心,仍让她稍稍改变妆容,换上小厮服饰,再见安澄派了数十名暗卫相随,才带着江 慈出了相府,往红枫山而去。
江 慈出西园时想起前日挖出来装在瓷瓶中的蚯蚓,钓鱼之瘾发作,与崔亮一说,崔亮知红枫山间有一平湖,倒是个钓鱼的好去处,也来了兴致,二人将钓鱼所需物事带齐,骑马奔至红枫山脚,由望京亭而上,不多时便到了湖边。
微风送爽,陽光熙暖,江 慈站于湖边的大石上,呼吸着山野间的清新气息,慢慢舒展开双臂,双眼微眯,只觉此时是入京以来最为轻松惬意的时刻。
崔亮凝望着她面上欢悦神情,将鱼饵慢慢投下,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你钓鱼的本领邓 家寨数一数二吗?要不咱们比试比试?”
江 慈侧头笑道:“我不单钓鱼厉害,捉虾摸蟹也不在话下。邓 家寨有条小溪,溪里很多螃蟹的,把那些石头翻开,一抓一个准―――”她目光望向自远处走来的一群人,话语逐渐低落,嘴唇微微嘟起:“真不该说螃蟹,把这只大闸蟹给引来了。”
崔亮回头,不由笑道:“相爷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