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歌1,2

作者:明晓溪



    “小姐,求求你……”

    莹衣追在她身后,声音中有哀求的哭音。

    “……把衣服还给我好不好……”

    她凄楚的哀求象无助的梨花。

    如歌吃了一惊,停下脚步,扭头看她:“我只是想帮你……”为什么她一副好象受到欺凌的模样。

    泪水哀伤地在莹衣脸颊上流淌,她泣不成声:

    “小姐,我知道枫少爷喜欢我,让你对我有怨恨……可是,不要抢走我的衣裳好不好……没有在傍晚前将它们洗完……我会被赶出去的……求求你放过我……不要抢我的衣裳……”

    蝶衣惊得说不出话,手指指住莹衣发抖:“你这个贱人!小姐好心好意……”

    薰衣的眼底飞快闪过一阵暗光,向身后的竹林瞟了一眼。

    如歌象被人咬了一口,脸色顿时苍白,她的心缩成一团:

    “原来,是我在难为你吗?”

    她的双手渐渐松开,沉重的木桶自她怀中向下滑去。

    莹衣却仿佛那木桶就是她的命,飞身扑过去想要接住它,她冲过去的力道如此猛,险些将如歌撞倒。

    如歌本能地想去扶她——

    在她的手接触到莹衣胳膊的那一刹,一股气流好似剑一般刺中她的穴道,她卒不及防,手腕一僵,却硬生生将孱弱的莹衣推了出去!

    “扑通!”

    莹衣整个人栽进了波光熠熠的河里!

    溅起的巨大水花打湿了如歌三人的衣裳!

    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

    如歌甚至还没搞明白究竟怎么了,莹衣就已经被她“推”到了河里。

    紧接着——

    一个深蓝的身影象闪电一般也扑入河中!

    那个身影如此熟悉。

    如歌静静站在河边,一刹间,好象什么都明白了,冰冷将她全身揪紧。

    竹林中。

    在深蓝身影冲出来的方向,一辆木头轮椅也慢慢被推出来,玉自寒一身青衣,眉宇间有担忧,沉静地望着她。

    玄璜在他身后。

    盛夏的正午闷热如蒸笼。

    莹衣晕死在地上,浑身湿透,脸色惨白,满是水珠。

    战枫探了探她的呼吸,眼睛微微眯起,然后,站起身,冰冷地逼视嘴唇煞白的如歌。

    如歌挺起胸脯,回视着他。

    一言不发。

    蝶衣急得直跺脚:“枫少爷,莹衣是自己掉下去的,与小姐无关!”

    “啪!”

    没有人看到战枫是如何出手,只见蝶衣脸上骤然凸起一个鲜红的掌印,她嘴角逸出丝鲜血,“轰”地一声跌在地上,昏倒过去。

    薰衣蹲下去,将蝶衣的头放到自己腿上,擦去她嘴角的血迹。

    如歌瞳孔紧缩,瞪着目光森冷的战枫:

    “你竟然打我的婢女?!”

    她左手握拳,带着裂空风声,击向战枫面门,这一招毫无章法,只是带着满腔的激愤,向他打过来!

    战枫的深蓝布衣被水浸湿,尤自淌着水滴贴在他刚美的身躯上,眼见她这一拳打来,不躲不闪,竟似等着被她打到。

    拳头裂空而来——

    嘎然止住!

    不是如歌忽然心软,而是一枝春天的柳梢。

    幼嫩新绿的细细的柳梢。

    柳梢缠住了她愤怒的拳头,阻止了她满腔的委屈。

    如歌当然认得那是玉自寒的随身兵器——

    三丈软鞭“春风绿柳”。

    玉自寒在轮椅中拦住了她打向战枫的拳,对她摇摇头,他用眼睛告诉她,此时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冲动地让局面变得不可收拾。

    如歌深吸一口气。

    她放下拳,直直看向眼神幽暗的战枫:

    “她不是我推下去的。”

    战枫冷笑:

    “那么,你说是谁?”

    她急道:“是有人打中了我的穴道,我才……”

    战枫仿佛在听笑话:

    “烈火山庄的大小姐,一双烈火拳尽得师傅真传,却轻易被他人打中穴道吗?”

    如歌张着嘴,又气又恼。

    纵然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就算再解释下去,也只会落个撒泼耍赖的名声,她用力咽下这口气,这一局,算她输了。

    她望住战枫,低声道:

    “好,就算她是我推下去的,也与我的婢女无关,你将她打伤,太没有道理。”

    战枫俯身抱起昏迷的莹衣,冷冷丢给她一句话:

    “你也打伤了我的人,这样岂非公平的很。”

    说着,他决然而去,幽黑发蓝的卷发散发着无情的光泽。

    看着他的背影。

    如歌心中一片轰然,烈日仿佛灼得她要晕去,但倔强使她不愿意流露出任何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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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塘边。

    如歌沉默地望着荒芜已旧的池塘,三个多时辰,一句话也不说。

    玉自寒宁静地坐在轮椅中,陪着她。

    接近傍晚。

    夕阳将池面映成一片血红,如歌依然在默默出神。

    似乎是从两年前,这池塘中的荷花恍如一夜间被抽走了精魂,忘却了如何绽放。

    她用尽各种办法,找来许多花农,却总不能让荷塘中开出花来。

    那满池荷花摇曳轻笑的美景,再也无法重现。

    就象那个曾经在清晨送她荷花的少年,再也不会对她微笑。

    花农说,将所有的藕根都拔去,将所有的淤泥都挖起,全部换成新的,或许会再开出荷花来。

    但是,那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