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平静地问:“找我有事吗?”
“就半个小时?”李宛若眼波流转,无限魅惑,妩媚地笑着说,“你对那位虞总也这样吗?”
“虞总来谈公事,哪有时间闲聊?”谢恒亚冷淡地道,“她连茶都没多喝一杯,办完事就走。”
“哦,这样啊。”李宛若满意了,声音变得低柔起来,“她与我的身份自然不同。恒亚,我们是有情份的,自然比萍水相逢的那些人强。”
她今天穿着复古的露肩裙装,腰线卡得很紧,夸张地强调了胸腰臀的比例,裙摆较短,露出了一双修长的美腿,看上去十分性感,色彩更是艳丽明朗的亮黄色,非常抢眼。谢恒亚却只觉得眼睛痛,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虞阡那一身米色的宽松式休闲套装,穿在她的身上,更衬托出纤长匀称的身段,显得优雅大方,潇洒漂亮,怎么看怎么舒服。
他在那里神游天外,李宛若见他没有出言反驳,还以为他认可了自己的说法,不由得心中一喜,声音更是甜腻动人,“恒亚,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我还年轻,又都这么出色,未来会有无限发展。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谢恒亚回过神来,没有看她,捧起茶杯慢慢喝着茶,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客气地说:“李小姐,我们是老同学,这没错,但是除此之外,我们不会再有其他任何关系,也没有什么需要重新开始的。我们性情不合,待人处事的原则不同,对于感情的看法截然相反,选择的道路自然是大相径庭,既然不是一路人,那就肯定走不到一起,我看就不要勉强了吧。李小姐美丽多姿,又是归国学者,条件这么好,要找个优秀的人自是易如反掌,就不必再吃回头草了。常言道:覆水难收。李小姐如果一定要强人所难,最后势必弄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你父亲多半也不会高兴的吧?”
李宛若怔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声音一变,无比诚恳地看着他,“恒亚,我知道我以前错了,可那时候我也不过是年轻好奇,才跟着人去玩玩,并不是有意要负你,更没有欺骗你的意思,后来我……伤了你,也是太害怕失去你,一时冲动,才……我一直都很后悔,希望能够好好弥补当年做下的错事。恒亚,你就真的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谢恒亚沉默片刻,轻叹一声,抬眼看着她,“宛若,我们已经不再有机会了。我永远都忘不了你当年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惟一能做的就是不再怨恨,不再指责,也不会宣扬出去。可是,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爱了,你应该明白的。我们早就不是孩子了,都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让我安静地过日子,行吗?”
“我理解你的心情,过去的事都是我不对。”李宛若想要一直低声下气,却又忍不住分辨,“可这次不是我来打搅你的,是你们请我父亲来的。我爸身体不好,我这个做女儿的跟着照顾,总是应该的吧。”
“那当然应该。”谢恒亚温和地说,“可现在李老已经回北京了,你为什么不走呢?”
“因为我看到了你。”李宛若无限深情地看着他,“我放不下。”
“可我早就放下了。”谢恒亚直率地说,“我们马上就要三十岁了,应该面对现实,不要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我理想的妻子不是你这样的,她不需要长得漂亮,性格不能张扬,更要对感情专一,不能视作儿戏,这些条件你都不符合。我们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的。”
李宛若的脑筋急速转动,很快便想出说辞,很坚决地看着他,“恒亚,你这不过是一种受伤后的自我保护,严重的逆反心理,其实那是没有必要的。漂亮有什么不好,张扬个性更是时尚,至于感情,我现在绝不是儿戏,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可以试着与我相处一下,就会知道了。”
“我看就不必了。”谢恒亚放下茶杯,一副准备送客的模样。
李宛若心里一急,脱口而出,“恒亚,翠湖开发区的项目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对,很重要。”谢恒亚静静地看着她,并不闪烁其辞。
李宛若在他的注视下忽然有些心虚,却仍然硬挺着,认真地说:“你也知道我父亲的身份地位,如果他对你的方案投了赞成票,你的恒亚创造就肯定能拿到这个项目。”
“我不否认这一点。”谢恒亚冷冷地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李宛若被他的态度震慑,思虑片刻,才谨慎地说:“我只是想帮你,确保你成功。”
“非常感谢。”谢恒亚欠了欠身,“如果你确实想帮我,那么,我领这个情。”
“我当然会帮你,我不帮你还帮谁呢?”李宛若大为兴奋,“恒亚,让我进你的公司吧。我回国后有不少公司出高薪请我,我都没答应,就想到你这里来工作。”
谢恒亚毫不犹豫地说:“我这里是小庙,哪里放得下你这尊大神呢?我也出不起高薪,不敢委屈你。你还是到那些想请你的大公司去做吧,那样对你未来的发展也比较有利。”
“我不需要高薪,你不给钱我都干。”李宛若热情地看着他,“恒亚,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谢恒亚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毛,赶紧起身,拿着茶杯去倒水,然后走回来坐下,这才恢复了冷静。他微笑着说:“谢谢你,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实在高攀不上。我看今天就这样吧,我实在忙得够呛,不能再陪你了。”
说话间,正好半小时过去,赵世军便敲了敲门,随即进来请示,“谢总,魏局到了。”
“哦,快请他进来。世军,你代我送送李小姐。”谢恒亚站起来,客气地对李宛若说,“我这里实在太忙,就不送你了,请原谅。”
李宛若心里不快,表面上却竭力保持笑容,似乎很理解地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回头给你打电话。”
“好。”谢恒亚温和地笑了笑,看着她离开,这才笑容一敛,隐隐露出疲惫。他喝了几口浓茶提提神,这才重整心情,迎接客人。
虞阡没有加班,也没有应酬,一下班就回了家。她把洗衣机开了,然后收拾屋子,这才开始做饭。谢恒亚晚上有饭局,不会回来,她是知道的,因此很悠闲,就如过去单身生活一样,做了两菜一汤,舒舒服服地吃了,看完新闻联播,这才上楼去工作。
那间客房已经改成了她的工作室,床和衣柜撤了,放了两个书柜和一张大大的写字台,靠墙处还有一台电视机。
虞阡坐到桌前,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仔细研究新的设计框架,推敲策划思路,分析可行性。她工作得很专注,直到夜深。谢恒亚回来,弄出了一连串动静,她都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