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同秋闭目假寐的时候,听见她在小小声地和任宁远说话。
“任叔叔,我爸没什麽精神,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他刚做了手术,又晕机。没关系,有叔叔陪你。”
安静了一阵子,有了些悉悉嗦嗦的动静,而后有东西悄悄披在他身上。
曲同秋在幸福感里略微觉得心酸。
那好像是属於他的,又好像是不属於他的。
进了酒店套间,亲子房的格局让曲珂很是开心,在一大一小两个卧室之间跑来跑去。
“任叔和老爸睡这间,我睡这间。真好啊,我们好像一家人一样。”
任宁远微笑著看她玩闹。
“真的是一家人就好了,”曲珂用手指点著,“爸爸,妈妈,和我。”
曲同秋猛地呛了一口茶,任宁远仍然是沈静的笑容:“为什麽我是妈妈?”
“因为我已经有爸爸了嘛。”
任宁远看了看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男人,笑道:“非要这麽分的话,我是爸爸,他是妈妈,不是更合适吗。”
曲珂很诚实:“啊,任叔叔你当然是比我老爸更像男人。”
曲同秋顿时有些尴尬:“呃……”
“不过老爸永远是最好的老爸,”小女儿抱住父亲的膝盖,淘气里带著点认真,“我可以叫别人妈妈,可不能叫别人爸爸。”
曲同秋看她把脸凑在他手心里磨蹭,跟小时候一个样,只觉得心里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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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同秋看她把脸凑在他手心里磨蹭,跟小时候一个样,只觉得心里都乱了。想起杨妙的事,再想著女儿素来的乖巧,都不知是该欣慰还是难过,心头发颤,说不出话,又害怕被觉察到他的异样,一时不知要怎麽才好。
任宁远突然微笑道:“小珂,你是不是很一直想泡芬兰浴。酒店里的温泉区现在还开放。你可以把喜欢的都泡一遍。”
小女孩立刻两眼放光,想了想又犹豫了:“可是老爸不能去泡,我还是陪老爸聊天吧。”
“没关系,我陪他,”任宁远笑道,“你泡到舒服了再回来睡觉。饿了记得喝碗养生粥。”
曲珂毕竟是小孩子,得到许可,翻出泳衣就蹦蹦跳跳出去了。曲同秋松了口气,看著女儿天真快活的背影,来不及发愁,便听任宁远说:“来下盘棋如何。”
围棋是好东西,专心致志和任宁远对著下了五盘,曲同秋觉得心情平稳多了,没了刚才那种梗著的难受劲。
客房的阳台上也有温泉池,两人收了棋盘,各自沐浴清洁过后,便去泡著歇息。
曲同秋不能下水,只在池边上坐著,把腿放进水里,温温的泡个脚放松。
任宁远靠在池沿,闭目养神,像是睡著了。四周寂静,隐约有细微的虫鸣,从竹帘缝隙里吹进来的风有点凉,水中却是一片温暖。
曲同秋看著他那沈静的让人也跟著屏息的面孔,不知不觉发了一会儿呆,等回过神来,就小声叫他:“任宁远,”
男人睁开眼睛:“嗯?”
“我在想小珂的事……”
“嗯,怎麽了?”
“我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事,一旦小孩子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就会一心要去找他的亲生父母。你也知道,血缘这种东西很奇妙的……”
任宁远微笑:“小珂不会不懂事。血缘比不上你养她这麽多年。”
“如果是比我强得多的人,那怎麽办?她跟著我,日子也不是很好……”
任宁远笑了:“别担心。你够好了。”
顿了一顿,又说:“真的。”
曲同秋一下子只觉得充满了勇气,心里像被点了颗火苗,亮了许多,也暖和,全身轻松。
“任宁远。”
“嗯?”
曲同秋叫了他,却也不知道要说什麽,只觉得非得对这个人得做点什麽才行。便挪近了一点,贴著他。
“我帮你捏捏肩膀吧。”
任宁远也纵容他的接近,微笑说:“好啊。”
为用力方便,曲同秋张开腿坐著,让任宁远靠在他腿间,稍微觉得姿势有些尴尬,不过他只一心一意按捏捶打任宁远的肩膀,让那略微紧绷的肌肉放松。
等从水中起身,任宁远换上睡袍,低头看曲同秋为他绑好带子,而后说:“你是不是该换药了。”
曲同秋“啊”了一声。在完全康复之前,每天他都需要换药,之前都是上医院,医生建议也可以在家自己处理,但他没胆量让任宁远帮这个忙。
“东西你都带了吧。”
“带了……”
“那准备一下。等换完就睡觉。”
曲同秋忐忑地把瓶瓶罐罐拿出来,去了趟洗手间,准备好了再爬到床上,脱了裤子趴好。
他已经恢复了很多,表层的碰触不怎麽觉得痛,但感觉到任宁远走近了,手放在他身上,帮他擦拭,消毒,就觉得很紧张,全身都绷著。
后面天天都得塞东西,按理有什麽进出也都该习惯了。可任宁远的手指稍微要将他撑开,他就条件反射地紧缩住。
“别紧张。放松点。”
任宁远的声音低沈著就有种魔性似的,曲同秋莫名地只觉得心口砰砰乱跳。
“不会疼的。”
曲同秋头皮都麻了,绷得紧紧的,完全无法放松。
“忍一下就好了。你这样我进不去。”
感觉到任宁远要探进来,曲同秋努力吸气,想让自己的肌肉不要那麽紧绷。
“放松点,不然会弄疼你。”
“……”
“你夹著我了。”
曲同秋又是诚惶诚恐,又是紧张,抓著被子,小声喘气,身上绷得跟拉开的弓一样。
任宁远似乎有些啼笑皆非:“你在医院里也是这样吗?”
“没……”
在医院里他是非常配合的好病人。但这和在医院不一样,气息和声音都和医生很不同,任宁远的那种气场让他紧张。
任宁远还在动作轻柔地试图撑开他紧缩的后方。手指的力度,那种微痒的触感,让人脊背都发麻。
曲同秋大气也不敢喘地维持姿势趴了一会儿,分辨他的动作,只觉得又麻又痒,有种奇异的敏感。
不安中他突然惊恐地觉察到自己前端渐渐起了反应。
在医院里这是医生护士都习以为常的现象,可在这里简直是大不敬。曲同秋慌张著只希望不要被任宁远发现,然而任宁远的手也停住了。
两人都没作声,几秒的安静里气氛分外尴尬。
任宁远的声音也有些生硬:“没关系,这很正常。我们慢慢来。”
“嗯……”
“放松。让我进去,”口气催眠似的,“很快就好。”
曲同秋还是无法克制地绷得跟石头一样。实在无计可施,对自己的身体反应更是羞愧,只能低声说:“我,我不换了吧……”
任宁远没说话。曲同秋还是战战兢兢地老实趴著,安静里只听得见呼吸声,而后一只手突然伸到前面,将他握住。
曲同秋一瞬间大脑空白,吓得出不了声。任宁远的手指在帮他,套弄按压著他,只两下就把他身上的力气都抽光了。
他被包在那宽大有力的手掌里,随著任宁远的动作哆嗦呻吟,头脑发热,也不知该不该抵抗,只本能地小小挣扎著,在那技巧高超的爱抚之下,简直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