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皇后

作者:潇湘冬儿



    —*—*—*—

    “精神可嘉?”

    看完萧铁的书信,小舟不由得和萧雍、良玉对视了一眼,当日萧雍和小舟失散,机缘巧合下遇到了良玉,两人在南岭大山一路追着小舟,却总是差了一步,直到听说小舟要进京受封,便在路上截着,几人这才见了面。三人是何等人物,怎会不明白这四个字背后的意思,不过这事和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是以也只是幸灾乐祸的一笑,并未多想。

    反倒是孟东平颇有些担忧的说:“皇上这样说,等于是公然打了安霁侯一个耳光,刚刚登基就这么不留情面,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小舟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双手托腮笑眯眯的瞅着他说:“哎呦,这话听着可真新鲜,孟秀才也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怎么?佛主派你来行走人间吗?”

    孟东平脸色一暗,腾地站起身来,冷冷道:“你少耍嘴皮子,我找你有事。”

    “没看着我正忙着呢吗,有话明天说,先一边呆着去。”

    “宋小舟!”

    小舟白眼一翻:“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孟东平终于忍无可忍,怒声道:“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不修私德,收受贿赂,现在竟然还往回带、带那种人!”

    “哪、哪、哪种人?你说话给我干净点,都是娘生爹养的,就兴你念佛就不兴人家唱曲?”

    孟东平气的不行,最后抛下一句“不可理喻”就转身出了门,萧雍皱着眉不说话,良玉却斜挑着眉道:“品味不一般啊,竟然看上了这么一号人物,我之前还以为你对那位忠毅伯有点意思呢。”

    小舟眉毛一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看上他?”

    良玉笑道:“那你往回带那几个唱曲的小孩干嘛,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蓄养娈童的爱好。”

    小舟也不解释,转过头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萧雍在一旁道:“李莞儿为什么不肯进宫?”

    说到这,便连良玉都有几分疑惑。早在烈武侯还当政的时候,李家的女儿就被宫里定了下来,这些年来李莞儿经常在宫里走动,怎么如今竟然性情大变要出家,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事吧。

    小舟撇了撇嘴,她当然知道原因。当初她葬了寂然,还与这位安霁侯府的千金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李莞儿不知道寂然已经死了,还以为他是藏在寺里。寂然是在李府长大的,这些年来又与他们关系密切,与李恪都能成为朋友,更何况一个李莞儿。想来是那小姑娘早就对寂然动了心,如今寂然不在了,换了夏诸婴,她自然是不肯的了。

    “安霁侯就这么纵容自己的女儿?”

    良玉道:“李莞儿若是打定心思不肯进宫,李九青也未必有什么办法。”

    小舟闻言却颇不以为然,凉凉的笑道:“那可不一定。”

    —*—

    女人的心思果然是没个准,李铮回到天逐没过三天,李莞儿就进了礼部,大婚也顺顺当当的筹备着,等李莞儿讲礼完毕,大华就要迎来这位一国之母了。

    小舟一行人这时却刚进了王域边城,离天逐还有十万八千里,自从那天和孟东平翻了脸,小舟已经有五天没见着他了,她起初还能忍着,终于越想越不忿,抓来吴凯问,却被告知孟东平被几个不正经的厨子拉去妓院了。

    小舟一听这话大为光火,来不及细思这股无名火是从何处冒起,操起一根棍子就往外走。吴凯吓的够呛,忙追在后面,地方官巴结小舟还来不及,此刻见她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忙拨了几个亲卫跟在后面,谁知小舟还没走出门就停住了脚,拧着眉想了半晌,将棍子一扔,转身就回了房,搞得众人摸不着头脑。

    良玉却倚在门前笑吟吟的望着萧雍不语,眉梢斜挑着,很有些妩媚的风情。

    孟东平此刻也很不自在,他只是心情不好,于巢几人就拉着他说要带他去喝酒。这段日子他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心道反正自己已经如此亵渎佛祖了,这辈子也别想再入佛门,这酒戒守与不守都没多大意义了,于是脑子一热,竟然就跟了来。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他带来了妓院,此刻这软玉温香的阵仗,竟是吓得他连眼皮都不敢抬了,一个劲的往一旁挪,好像那女子是洪水猛兽一样。

    那歌姬还是首次见到这样害羞的男子,不由得想要逗他一逗,纤纤玉手搭上他的肩,靠在他耳边吹气道:“公子好紧张呢,耳朵都红了。”

    孟东平却像是触了电一样,噌的一下跳起来,结结巴巴的说:“姑、姑娘请自重。”

    “自重?”歌姬掩嘴一笑:“这话听着真新鲜,还是头一次有上我们这的客人要我们自重的。”

    于巢笑道:“我这兄弟家风正,还是头一次到这地方来,小娘子替我好好招待他。”

    木军头被两个丰腴的女子围着,搂着一架水烟正吞云吐雾的十足自在,闻言笑眯眯的说:“秀才若是不自在可以先回去,免得我们事后被小宋埋怨。”

    孟东平一听他提起小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起酒壶仰头便灌,端的是豪迈大气,只可惜这气度还没持续片刻,他就满脸透红的咳嗽起来,手捂着胸口泪花滚滚的险些要把肺咳出来。几人见了无不放声大笑,歌姬掏出手绢为他擦脸,笑着说:“公子喝的太急了。”

    几人这边正玩笑着,忽听轰隆一声,左侧的屏风被人推翻,一道人影横飞而来,倒在孟东平的脚下,还没爬起来就先跪了下去,对着对面连连磕头道:“公子饶命,奴家不是故意的,饶了奴家这一回吧。”

    孟东平低头一看,只见那女子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穿着一条凌红的裙褂,抱着一只琵琶。那琵琶在刚才的冲撞间扯断了琴弦,琴弦回弹戳伤了她的脸,一行鲜血犹若细小的蚯蚓蜿蜒而下。那扇屏风后走出一名巨塔般的大汉来,黑着脸一步步走上前来,双目冰冷的瞪着那名姬者,只看着就让人害怕。

    孟东平愣了愣,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噌的一下站起身来道:“这位姑娘到底犯了什么错,诸位为何要下这么重的手来对付一名女子?”

    那大汉见他衣冠楚楚,不免住了手脚,就见屏风后露出四名男子来,左手边的一人穿着一身大团福字的彩衣,身材臃肿,满脸横肉,却涂脂抹粉很是恶心。他旁边的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白面无须,穿着一身低调的蓝色长袍,敛着眉坐在桌前,好像没听到这边的喧闹一样,而另外两人都穿着胡人样式的皮袍,三十岁上下也看不出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