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园中的年轻人已经没时间去看她的穿着打扮了,只是看着她那张璀璨的不像话的笑脸,就这般肯定的确认。
哦,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
不知道如果小舟知道他的想法,会不会郁闷的吐血。
园子的门被人推开,一身土红色衣衫的侍卫走进来说道:“殿下,他到了。”
年轻人正在沉思,闻言微微转过头来,看到侍卫的脸,顿时好像被人从另外一个世界强行拉回来一样。他点了点头,完全没有一点主子的架子,起身说道:“哦,那去吧。”
小舟围着大国寺又转了两圈,终于发现了几个松散的暗哨。正想着从什么地方悄悄进去,看一眼当年那个小家伙,却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眉梢轻轻一挑,绕过一片松柏,就静悄悄的靠了过去。
方子晏穿着一身石青色宝蓝长袍,银灰色的袖口,绣着细密的蛟龙出海团纹,静静地坐在亭子里,八角亭外种植着一大片梅树,姹紫嫣红,一片芬芳。只是这片香甜的花海和他的情绪有些格格不入,他皱着眉,带着几分厌恶,几分嘲弄,还有几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扭头向那人看去,沉声说道:“就那么怕夏璟?怕到连典会都不敢去?”
穿着银白色羽缎斗篷的年轻人坐在他的对面,目光淡淡的看着园中的梅树,几只鸟儿从远处飞过来,落在枝头上,他的目光也被吸引了去,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好像完全没听到耳边的声音。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别总是给祖宗丢脸。”
年轻人突然转过头来,秀气的眉梢轻轻扬起,缓缓说道:“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并不低沉,也不尖锐,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是极其舒缓的,听在耳朵里,就像是三月破土而出的嫩草,柔和的像是水波。
方子晏凌厉的转头,眉眼间的厉色如冰雪一般的袭来,他微微扬起下巴,沉声说道:“你不爱听?”
“不敢。”
年轻人答了一声,然后又仰起头来,很平静的问道:“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只是一句话,就让方子晏愣住了,突然间,他似乎也觉得自己今日这气生的有些莫名其妙。是呀,他又能做什么,一切,无外乎上面那几位的安排操控。他无非就是一颗棋子,而现在的自己,又离棋子这个身份有多远呢?
“唰”的一声,一旁默立的年轻侍卫突然拔出腰刀,身形利落的如同迅捷的狼,一个起落间,就已经跃入林间。几声金戈之声顿时响起,方子晏眉心一蹙,又是几名侍卫矫健的扑了进去,然后就听到有人大叫道:“我是路过的!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方子晏就这样再次见到了宋小舟,只见她拿着一根破木棍,身形却灵敏如狐,急匆匆的冲出来,身后追着几把明晃晃的刀。她却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径直对着那个废物叫道:“是我呀!我不是坏人!”
夏诸婴看到她微微一愣,好看的眼睛诧异的睁大,然后连忙说道:“不要打了,她是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就止了声。要说什么呢?是我的什么?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东西是他的呢?
“我是你们主子的朋友!”
她却立即在一旁接口,仰着头很庄重的宣告。侍卫们脚步微挫,虽然不会听从夏诸婴的吩咐,可是见他发了话,还是停了下来,一个个转过头去,等待方子晏的指示。
夏诸婴闻声错愕,可是下一秒,他就轻轻笑起来,小舟回过头去,对他绽放一个大大的笑脸,他就点头说道:“恩,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
方子晏的目光更加阴沉了,他冷笑的扫了两人一眼,然后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湘然城的宋老板什么时候和殿下你成了朋友?”
夏诸婴还没说话,宋小舟却腾的一下跳到了他的面前,冷声喝道:“方子晏!你好大的胆子,对着当今储君也敢这样说话,不要命了吗?”
说罢,小舟立马一个回身,熟门熟路的单膝点地,下跪请安道:“草民宋小舟给殿下请安,刚刚眼拙了,没认出殿下来,还请恕罪。”
夏诸婴的斗篷里,穿着月白色的团龙密纹衣衫,宋小舟也经营布帛,自然知道这是上用的贡品,除了皇帝和皇子,一般人用是要杀头的。刚才翻墙实在太匆忙,一时间竟然没看清楚,她悄悄的以眼尾打量着他,心下狐疑道:他和小时候不太像了,连气质都大改,也难怪她认不出来。
“不知者不怪,你起来吧。”
夏诸婴轻轻弯起嘴角,笑容很淡很薄,但是却很温和。他甚至还上前一步,扶了她一把,手指修长白皙,像是冷夜中雪白的月光,轻轻的扶在小舟的胳膊上,还善意的用了一点力。似乎在说,没关系,别害怕。
有外人在,方子晏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皱着眉沉声说道:“宋小舟?我们又见面了。”
面对这样温和的美丽的如神仙般的人物,却还要听着那个讨厌的恶心的煞风景的声音,小舟真是郁闷的呕血。冤家路窄冤家路窄,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个混蛋?
“是啊方少爷,这么多年没见,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集体倒抽了一口凉气。再像宋小舟看去时,那眼神已经从惊愕变成了同情,那表情很明显的在说:完蛋了小子,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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