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咏脸色一沉。
魏廷瑜再次求助似地朝汪清淮望去。
汪清淮也喝得不少了,正闭目养神,享受婢女温柔的按摩,哪里顾得到他。
何煜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你喝了又何妨?
不过就是酒醉不醒而已。
还正好可以避开纪咏的攻势。
窦四小姐怎么就许配给了这样一个人?
“见明,”何煜示意身边的伶人帮他倒酒,“你要是喝不得了,这三杯我代你喝了!”语气豪爽,欲替魏廷瑜解围。
魏廷瑜刚才还在心里腹诽着何煜只怕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家伙,此时却立刻对他心生好感,望过去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赵紫姝却不依了:“那我也要请人代酒。”他眼波流转,落在了顾玉的身上。
顾玉面若桃花,带着几分慵懒之色,目光却清澈如泉。
他想到顾玉的京都小霸王的传闻,心中自凛,忙将目光移了过去,落在了因为气质平和而让人倍感亲切的汪淮清身上:“世子爷,等会您也代我喝一杯吧!”
汪清淮半眯着眼睛,呵呵地笑。
一群人说说笑笑闹了半天,最终汪清淮、何煜和魏廷瑜各喝了三杯。
顾玉冷眼旁观,觉得特没意思。
他赤脚站了起来,道:“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
赵紫姝不免有些忐忑。
汪清淮却是知道他性子的,笑道:“你别管他。”然后喊了贴身的小厮,“送顾公子回去。”
顾玉摆了摆手,道:“不用,我又不是不认识路。”扬长而去。
夏风中,身后隐隐传来汪清淮的嬉笑:“……他还是个孩子。”
顾玉为之气结,本想折回去找场子,可又想到宋墨告诉他“做事要问问是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如果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就什么后果都要自己咽下去,不要后悔自责,怨天忧人;如果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不过是跳梁小丑,徒惹人嗤笑”的话,又觉得没这必要,吩咐车夫:“去英国公府。”
马车一路朝着英国公府所在的一条胡同急驰而去。
巡夜的官兵看见了,纷纷让路。
半夜三更,顾玉畅通无阻地叩开了英国公府东边的侧门。
宋墨已经歇下了,听说顾玉来了,披衣起床,就在自己的内室见了他。
“出了什么事?”宋墨担心道,“你不是和汪清淮去应酬工部的那些主事了吗?”
顾玉挥了挥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没什么意思!遇见了何文道的小儿子和工部侍郎纪颂的侄儿,就是那个新科的探花纪见明,大家又跑到赵紫姝那里继续喝。纪家和魏家是姻亲,纪见明自称是济宁侯的舅兄,不要命似的,拼命地灌济宁侯的酒。”说到这里,他不由抱怨道,“那个魏廷瑜也是的,怎么就像个田舍翁般没见过世面似的,纪见明灌他也不敢拒绝,结果被纪见明像耍猴似的戏弄,跟他走在一起都觉得丢脸,天赐哥,这次你一定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抬举魏廷瑜?我瞧着那魏廷瑜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出挑的地方……”
宋墨却是脸色微变,道:“你说什么?你们带着魏廷瑜去了赵紫姝那里?”
赵紫姝和广联社的班主曾楚生是师兄弟,曾楚生一直以唱戏为生,赵紫姝却不时给那些有龙阳之好的达官贵人做些拉皮条的生意,名声并不好。
他不禁失声道:“是谁提议去赵紫姝那里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