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

作者:一苇渡过


    安大嫂应是,又瞪了在景曜背后做小动作的安煦,安煦吐吐舌头。要说景曜和景佑到安家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安煦了,两个表兄在,不但能在一块儿玩耍,而且父亲念叨的注意力有大部分就被转移了,当然了童年的记忆还占了一部分因素。景曜和景佑见识比安煦广多了,又跟着澄观大师四处游历,各个地方的好玩的都能信手拈来,光是这点就让安煦趋之若鹜。若不是他还要上学,而且又因景曜和景佑要参加考试的缘故,安夫人和安大嫂不让他去打扰,安煦还真恨不得黏在景曜他们俩背后呢。

    即日便是府试,府试由知府、知州以及同知主持。府试一共有五场,每日一场,黎明前点名入场,即日交卷。第一场为正场,试《四书》文两篇,五言六韵试贴诗一首,题目、诗、文的写法皆有一定格式和字数限制。第一场录取者准应院试,其余各场是否参考听考生自便永生之灵。

    待到放榜,景曜和景佑果然是通过了府试,虽不是案首,但名次也十分的靠前,成为了童生。消息传到都城,不说安宁,就是张致远那几日也心情颇佳,导致周围的同僚纷纷猜测这张大人家发生了什么好事,让张大人这般高兴了,还真希望这好事连连,别让整个吏部就是四月了还跟初春似的。

    安宁也知道景曜和景佑住在安家的事,她本意非如此,景曜和景佑从小就十分独立,从小安宁就要求他们自己动手,吃饭、穿衣、洗漱等等;而且从四岁到寺庙学习,是没有人伺候的,什么都得自己动手,再者到外面游历时候更增加他们俩独立自主的能力。再者扬州张家的宅邸里还留有一些仆从,看守宅子,日后他们还会回来,在扬州的一些产业都还留着,再说宋姨娘还留在老宅里,一应的花销都供给的。还有一个缘由则是,安家是安宁的娘家不假,但到底景佑不是正儿八经的嫡外孙,安宁怕他在安家会不舒服,不过安家也不是那富贵眼的,自然不会苛待他。等安宁知道,也不好说让景曜和景佑搬出去,老宅虽有人看守,但毕竟一年多没人住,而且到底安家是他们俩的亲外祖家,盛情难却,若再推辞就显得生分了。

    得知两个儿子成为童生,安宁自然是十分自豪,要知道这古代科举自来不易,天下的读书人,不知有多少考的头发白了还是童生的呢。虽说安宁没有经历过,但单看府试前那些繁琐规矩,就让人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过还是写信过来让他们俩不得骄傲,但言语间的自豪是掩饰不住的,后面还附上了张致远的话,比起安宁字的毓秀,大老爷的字可谓力透纸背,铁画银钩,勉励他们两个更勤勉些。当然了还有隐隐有兄控趋势的小福久的字,自然是替哥哥骄傲的话,笔触虽稚嫩,但也十分清晰。

    又四月初七是他们俩的生日,因要参加府试,家里的人没法给他们庆祝。随信来的还有家里人给准备的生日礼物。这封厚厚的家信让景曜和景佑开心不已,更是埋头苦读,准备参加同年六月的院试。在这之前,两人准备从安家搬出去,去向安夫人说明。

    安夫人惊愕。道:“这是为何?难道是在外祖母家住的不顺心?但凡哪里有不顺心的。就和外祖母提出来。”

    景曜忙道:“这倒不是,在外祖母家。外祖父祖母还有大舅舅、舅妈都对景曜和景佑十分关怀,我们俩欢心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只离院试还有两个月。我们兄弟俩打算去广安寺里。静心苦读,以期在院试中取得好成绩。”

    “广安寺?这怎么行?那里也没个伺候的人,哪里能静得下心来?”安夫人皱眉道,“要是求清净。平日里不让人去烦扰你们就是了。”

    景佑见状,上前道:“原我们也不舍得。只昨日得知老师出关了,我们兄弟学业还需先生指点。原我们兄弟也在广安寺生活了几年,吃不得什么苦,也为了求便利,才想搬到寺庙里,就近好得指点的,这才来同外祖母请求的。”这话不假,澄观大师自年前就闭关,前些日子才出关,他们做弟子的自然是去拜见了,正好也有个理由搬出去。再说广安寺就是他们兄弟的地盘,虽如今澄观大师已不是主持,但现任主持是他的弟子。景曜和景佑又是澄观大师的嫡传小弟子,深得澄观大师喜爱,在广安寺辈分高着呢,只有他们俩欺负别人的份,断没有别人欺负他俩的。

    澄观大师的面子十分大,安夫人也不是什么不知变通之人,见他们兄弟打定了主意,这才细细叮嘱了一番,方才放他们兄弟离去。转身,却皱着眉把她的陪房家的叫过来,吩咐了一通,陪房家的一愣旋即应了下来。

    过了一时,陪房家的过来了,安夫人喝了一口茶道:“查的如何了?”陪房家的说话嘎吱脆,道:“还真是被太太料到了,自从两位表少爷过来,下面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伺候着,生怕是出了点幺蛾子,影响了两位表少爷读书。而且太太和大奶奶疼爱两位表少爷,都言明了让下面的人尽心伺候的火影之祸害最新章节。哪里想到,刚才我下去查了一番,竟是听到了几个碎嘴的婆子满嘴胡说,竟是说起佑少爷的闲话。”

    安夫人顿时有些恼了,按下气道:“都说些什么?”

    陪房家的也是会来事的,便是利落道:“她们竟是说起景佑少爷原本不过是姨娘生的,这大姑奶奶怎就认在自个名下,给了嫡子的名分,日后分家产什么的,还让景佑少爷参加科举考试,也不怕养了个白眼狼,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语。”

    安夫人闻言将茶杯磕在桌子上,自然是恼火的,虽说景佑不是自家姑娘亲生的,但到底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虽起初她也有这样的疑虑,不同意的,但如今看来,景佑和景曜亲厚,和安宁感情也好,而且自家姑娘是能拿捏住的。日后能帮扶景曜,再说了自家姑娘生了两个嫡子,日后不管如何谁都越不过她去,便是没什么好担心。如今外孙子住到外祖母家,竟是被下边儿的人传了闲话,说到底她脸上不好看。“大奶奶是怎么管家的,怎么还让下面的人碎嘴,满口胡说的?”

    陪房家的忙赔笑道:“大奶奶管家得宜,只那婆子说是那姨奶奶身边的丫鬟先说起来的,她们也不过是顺嘴胡说了。”

    柳氏?安夫人冷笑,虽说传闲话是一部分,但这柳姨娘不将她放在眼里又另说了,她的目的是什么,还想离间他们兄弟感情,离间自家姑娘和景佑不成?管的可真够宽的,不管是不是柳姨娘窜托的,安夫人早看她不顺眼,便道:“去禀明大奶奶,把几个碎嘴的婆子揪出来罚三个月月钱,还有柳姨娘管下不严,也罚一个月的月钱,把那丫鬟打发出去。”

    这会儿景佑和景曜已经包袱款款的坐着马车到广安寺去了,四月的扬州,杨柳依依,阳光明媚,草青花黄,一派江南秀色。到了广安寺,兄弟俩就去拜见澄观大师,随即就在广安寺住了下来,日子十分的充实。像以往在寺庙里一般,练拳、射箭、读书,广安寺的藏经阁藏书十分可观,他们俩在藏经阁里如同鱼儿遇到了水,尽情地遨游在书海中。当然了也没忘互相督促着读书。不过也并非死读书。还在张致远的推荐下,去拜访扬州的良师大儒。在科举上对他们有所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