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接风宴,吃得最轻松的无疑就是夏浔。
敦煌各部首领、世家大族们对当前时局的关注远较夏浔更为强烈。
他们世居敦煌,荣华富贵皆源自于此,他们是最不希望一个强大的充满破坏力的势力来到这里,对他们的家园造成不可修复的巨大创伤的。
可是现在贴木儿帝国与大明帝国即将一战,他们既无法左右这场战争,自己的家园又成了战场,那么就必须得在这两个强大势力之间寻找一个可以依托的对象。
本来,他们地处大明边域,大明现特的羁縻政策对他们的固有权益损害也很小,他们是愿意依附于大明的,可是也正因为这种半臣半客的zì yóu身份,所以一旦贴木儿大军赶到,为求自保,他们投靠贴木儿,同样没有心理障碍,他们打得本就是有nǎi就是娘的主意。
然而,夏浔这番话,他们就不能不审慎地考虑自己的态度了。
做墙头草,难!
投奔贴木儿,势必得被贴木儿驱赶着冲在第一线,与大明作战,那么一旦贴木儿兵败退回撒马尔罕,大明岂能不清算他们的罪行?
如果投奔大明,眼下辅国公已经表明了态度,大明军队是不可能放弃雄关险隘不守,跑到沙漠里来跟贴木儿硬碰硬的,那么他们要么退入沙漠跟贴木儿打游击,要么就得退到嘉峪关内,接受明军的庇护,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骑兵势必也要接受明廷的指挥,参与作战。
总之,不管投向哪一边,对这场东西两大武力集团的碰撞,他们都休想作壁上观,参战是一定的,现在只看他们选择投奔哪一方。
因此,他们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大明的武力是否真如夏浔所说那般强大,是否足以对抗那位迄今未尝一败的跛子大帝,为了掌握更准确的情报,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塞哈智和风裂炎做为突破口。
同目光jīng明、xìng情沉稳的夏浔比起来,这两个家伙却不像是个能守秘的。他们轮番向塞哈智和风裂炎敬酒、与之热情攀谈,想尽一切办法从他们嘴里套问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旁敲侧击地印证夏浔透lù的一切。
这场酒宴,[百度锦衣夜行贴吧黄门内品提供无错他们吃的比谁都累。
大漠落rì,一片金黄。
酒席散了,做为最尊贵的客人,夏浔被安排在昆季的府邸。
这个居处是一个dú lì的院落,仅这一个院落就占地十多亩,只是冬季的院落实在没甚么好看的,大部分地方都是空旷的土地,或许chūn夏之季,这里花红草绿,深秋时节硕果累累,充满美丽的田园风光,而此时却只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院子里的建筑不多,外墙多是泥坯,从前院过来的主通道很长,整个通道上都覆盖着葡萄架,从远处望来,覆盖着白雪的一面因被阳光映成了一片金黄,仿佛无数道纠缠在一起的金蛇,一旦走到下边,望上去却是干巴巴的枝干从外表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庄,然而进到室内,则是另一番景象,衾帷chuáng席,无一不是南北东西各地珍贵,房中家具、陈设、古董、玉器,各种摆设也是极尽奢华,可那富丽堂皇中却又不显一丝俗气,当真是别有洞天。
唐赛儿坐在夏浔房间的炕沿儿上,膝上放着一盘果脯,悠着两条小tuǐ儿正自得其乐,门帘儿一掀,夏浔走进来,赛儿大喜,立即放下果盘,雀跃着跑过去:“干爹!”
夏浔笑着mōmō她的脑袋,问道:“吃东西了么?”
唐赛儿道:“吃过了,不过一个人吃东西好没趣呀。”
夏浔打个哈哈道:“要是叫你和干爹赴那勾心斗角宴,你会觉得更没趣的。”
他走到炕边坐下,唐赛儿就手脚并用地爬áng,拿过那盘果脯,从mì饯盘子里挑了一枚玛瑙sè的mì枣脯儿,用两根手指拈着,献宝似的递向夏浔的嘴巴:“干爹,你尝尝,可甜呢!”
夏浔笑着受了干女儿的孝心,拍拍她的小屁股道:“乖,一边坐着,干爹还有事情要做呢!”
说着话儿的当口,已将舞衣换去的西琳、让娜走进来,向夏浔盈盈下拜:“老爷”
夏浔道:“你们坐吧,刚才在席上,你们已经听说那些人的身份了。现在,把你们了解的有关他们和他们家族的情况,跟我好好的说说。”
两女面面相觑,叫她们歌舞娱人,那是自幼学就的本事,现在这么正儿八经的坐在老爷面前参谋他的大事,两人倒有些手足无措,不知从何说起了。
夏浔见了,不禁笑道:“不用紧张,就当聊家常吧。你们也不用刻意地筛选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先说什么人后说什么人,只要你们听过的、见过的,不管大事小事、公事sī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不定哪一句就有大用处!”
受此鼓励,两女有了勇气,西琳微一思索,欣然道:“啊!老爷,奴婢想到一个,就是坐在右边第四个位置的那个嬴战,当初,奴婢姐妹二人就是嬴战大人从别失八里把我们买回来的,他家的情形我知道一些。”
“嬴战?好,你说说看!”
※※※※※※※※※※※※※※※※※※※※※※
嬴战悄悄地闪进了一座庭院。
房中,一张花纹古朴的妆台,桌角一盏釉瓷的兰花灯,张开的花瓣就是盛放灯油的地方,里边的花蕊处则是灯芯,上边罩了纱状的灯罩,明亮柔和的灯光,映着一个身着晚装的妙龄少fù。
她穿着半透明的蝉翼纱背子睡袍,凸rǔ细腰,明艳妩媚,正慵懒地坐在妆台前卸着妆饰。
妆台上摆放着各种名贵的首饰,钗钿钏镯,质料均是金银明珠、宝石美玉,无一不是珍品,任何一件拿出来,到金陵城中最大的珠宝斋去卖,都可价值巨万,现在它们却只随意地扔在桌上。
对面,是一面清光莹然,毫发毕现的青铜古镜,镜中映着一张美丽的脸庞,朱颜真真,粉靥若玉。从后面看,她那葫芦状的身材凹凸有致,曲线玲珑,tún部薄纱绷紧,丰腴粉nèn的tún肉在薄纱下透出若隐若现的肉sè,中间还微现一道yòu人的tún沟,令人望而mí醉。
忽然,一双大手搭上了她的削肩,然后便顺势滑到了饱满的xiōng上,少fù只一回头,chún上便被轻轻一wěn,那人偷香成功,嘿嘿笑着移开身子,她才看清是自己的丈夫。
少fù轻嗔道:“一嘴的酒味儿,也不洗漱一下。今晚到人家房里干什么来啦?”
嬴战是西北巨富,身边自然不会少了女人,可他的女人再多,合法的妻子却是有数的,现在嬴战只娶了三房妻子。中原自古实行的是一妻多妾制度,除了少数权贵人物出于政治联盟的需要,偶尔会出现一正二平或者两头大的娶妻情况外,大部分人家都是一妻多妾,而嬴战是回教徒,却可以娶四房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