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夏浔想了想道:“殿下,咱们有没有招降陈暄的可能?”
这一路上,降将不少”夏浔这一问,朱棣心中怦然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浔,紧张地问道:“有归于能么?”
夏浔道:“臣以为,不防一试。陈都督受朝廷不公,且与徐大都督素有交情,朝廷现在诳言徐大都督死于咱们嘲手中,如今郡主就在咱们帐中”她是徐大都督的亲妹子,是当事人。如果殿下写一封招降陈都督的书信,再附上小郡主的亲笔信,说明徐都督被杀真相,陈都督未必就肯再为朝廷卖命!”
“好!值得一试,如能成功,本王不只可得一支水军,更重要的是,这长江天堑便轼再话下,渡江船只,尽可有之了!”
朱棣欣欣然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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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军水师大营,正rì夜整顿军伍准备出战的陈暄突然迎来了一位神秘的南人。经过亲兵通报之后,这位客人被引进了他的中军大帐,谁也不知这人是谁,更不知他对陈暄说了甚么,一个时辰之后,这位客人便离开了。陈暄独自在帐中待了一个下午,谁也不见。
当天晚上,陈都督的中军大帐灯火通明”受命传见的,都是陈暄多年的老部下。
一连三天,参与会议的将领越来越多,都是各艘战舰的主要将领。
四年来武将们rì受压迫”权柄地位江河rì下,眼下燕王又是气焰熏天,众将领早就有了两可之意”他们多年的老上司一说出yù投燕王”众将哪里还有拼命死战的决心?陈暄虽然存了小心,分批传见,以摸探众将心意”可是一路试探下来,几乎没有遇到一个坚决反对,誓死与战的将领。
陈暄暗暗一叹,心道:“非是武将畏战怕死,观此情形,实是朝廷人心已失啊!”
这一来更坚定了陈暄的决心,他坐在帅案之后,沉声说道:“朝廷无道”致有今rì,燕王殿下亦是先帝骨血,我等投靠燕王,有何不可?况,本督能有今rì”全靠徐大都督提携,我这里有中山王府小郡主的亲笔书信,徐大都督惨死于皇帝剑下,以朝廷堂皇所在,竟尔使此下三滥手段”栽脏与燕王。这朝廷哪里还有一点朝廷的样子?
于公于私,为我三军将士xìng命,为我武将勋臣未来,为了替徐大都督报一剑之仇,本督决定,明rì归降燕王,各位袍泽与我相交多年”有不愿往者,本督概不强求。人各有志嘛,不愿意随本督投燕王的”现在可以站出来,本督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明〖rì〗本督起兵之时,尔等便可自行离去,有没有?”
孙暄扫视了一圈,帐下诸将一动不动。
“好!”
陈暄霍然站起”抽出一支令箭,双手一折”“嚓”地一声将那令箭一折两半,厉声道:“那你我兄弟,明rì便一同易帜,本督今rì把话说在头里,有临阵违心、再生悔意者,有如此箭!”
“末将遵命!”
众将轰然应喏”陈暄绷紧的脸sè便缓和下来”微笑道:“大家都坐吧”燕王素来厚待功臣,我等顺大义”降燕王,殿下定然不会亏待了大家的。”
副将姜明想了想,迟疑道:“都督,咱们兄弟都是都督带出来的兵,都督往左,咱兄弟自然不会往右。不过……卜弟听说,前番庆城郡主曾往北军营中议和,皇上愿划江而治,割半壁江山与燕王,燕王不允”只要杀三jiān。如今咱们投靠了燕王,一旦靖难事毕,燕王重回北平,咱们兄弟怎么办?咱们是水师,别的兵将可以跟着燕王殿下走,咱们若去了北平……没有用武之地呀!”
陈暄瞟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蠢货!燕王已和皇上撕破了脸皮,待得兵临城下,诛杀方黄”燕王会就此罢手,回返北平么?就算燕王肯,那许多追随燕王”披肝沥胆、浴血沙场的将士们肯么?时至今rì”燕王一旦过江”取了金陵,做不做皇帝”就不是任何人可以决定的了”而是天意!~
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皇帝无道,自哼哼道者取而代之!天无二rì”国无二主,这天下,该易主了!”
“哦……,呵呵,末将明白了!”姜明摸着后脑勺,憨笑地点点头。
他真的这么蠢么?这么蠢的人又岂能为陈暄心腹副将!姜明装傻充愣,不过是替一些没有想清楚的人问出了他们想问的话。告诉这些人,他们要投的,不是北平的燕王”而是未来的天下共主,这是从龙之功,千万不要再三心二意患得患失了!
众将果然都振奋起来:“是啊,天无二rì,国无二主,燕王的光芒炽烈得已经完全把皇上的光辉遮掩住了,这天下,是该易主了!”
翌rì。
“看呐,看呐!那是我大明的水师舰队!”
沿江布防的盛庸军队忽然看到上游有大量的舰船顺江而下,舳舻相衔,旌旗蔽空,金鼓大震,登时〖兴〗奋起来”纷纷涌出军营,站在江边观看。
“嘿!看这大舰,这是我们的水师,有这样的水师,燕军再厉害,也过不了长江!”
“那是,不要说十五万兵马,就算他有一百万大军,都是些北方的旱抱子”想过江?够填江的么?嘿嘿!”
士兵们指手戈,脚,议论纷纷”这是振奋军心的事,所以上头也无人管他们。
无数的战舰驶过来了,横亘于整条江上,然后同时转向北岸,南岸将士都屏息看着:“水师要进攻燕军了么?可燕军还没渡江啊,水师再厉害”总不可能上岸做战吧?”
就见那战舰齐刷刷驶向北岸,中间最大的一艘战舰上,陈暄身披战甲,背系猩红的披红,按剑站在舰桥上,一声令下,各艘战舰上的大明旗帜齐刷刷地落下来,紧接着,燕字大旗冉冉升起。
南岸官兵看得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那遮天蔽rì,无数的船舰,就这么一艘艘地驶向北岸,所有的人都傻了:“水师……投敌了?”
那边那轮红rì,刚刚升到一竿高处,红彤彤的阳光,洒得江山金蛇乱舞,一片殷红。
南岸将士心中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个念头:“燕王要过江了,再也没人能阻挡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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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西方。
克拉维约站在山巅上,眺望着山下的营帐,营帐一座连着一座”从天边到天边,无沿无际”无数的战马群,在这连天的营帐前云一般飘过,连天无际的营帐仿佛一座座钢铁的堡垒”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