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并没有看到她,如果他方才看清了这个小姑娘的模样,以他看美女一眼,三十年不忘其模样的本事,一定会很惊喜地发现:原来烧饼妹妹也来北平了,而且还摇身一变,从落魄无助的一个黄毛小丫头,变成了一个青衣短打、俊俏俐落的豪门小丫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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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怎么样,这家店面大吧?”
西门庆得意洋洋,好象这是他家开的店铺一样:“你瞧,三层的店面,这是一层,光是这第一层的店面,就比咱们方才去的那家分号还要大上三倍,瞧瞧,到处都是各sè的皮裘,越往上去,皮裘越珍贵,越难得,做工也越好,最好的皮裘说它价逾千金,嘿,有时还有价无市呢。”
夏浔连连点头,一进店面,他马上看出这里与别处的不同来的,那些珍贵的裘衣、打扮得当、穿着得体的伙计,无一不彰显着这个地方的品味和地位,没有人大声喧哗,只有窃窃私语般的介绍,每个客人都是温文尔雅,哪怕他是装出来的。
能进出这个地方的人,无一不是能一掷千金、金钱与地位并重的人,谁敢在这个地方大呼小叫,言语不当,叫旁人看了笑话他?不是绅士也得装一装呀。就连一向见了美女就要胡言乱语几句的西门庆,看见有那容颜妩媚的仕女或贵妇姗姗行来,也只能行一眼注目礼,便彬彬有礼地避向一旁。
店里的伙计不会跟在屁股后面迫不及待地向你介绍,他们只站在角落里观注着你,直到哪位客人在某件裘服面前停下,注目打量片刻,他们才会非常机jǐng地出现在你的视线之内,恭驯地低着头,等候你的垂询。
这时店门前又来了两辆车子,两辆朴素而不失大气的马车,前后十余条青衣短打的大汉,摆出的派场虽不及方才过去的那一行车辆,可是那种隐隐的气场,却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避到路边上去。
前边车上帘儿一挑,一个美妇人步履轻盈地下了车,紧接着一个翠衣小女孩从车辕上调皮地跳了下来,美妇人连忙伸手去扶,嗔怪了她几句什么,那小女孩扬起脸来向她嘻嘻一笑,扮个鬼脸,竟然是一个粉妆玉琢、人见人爱的小美人儿,虽只十岁上下,那风采气度已是令人一见难忘。
紧接着,后面车上也缓缓走下一人,这是一个僧人,一身黑sè缁衣,头顶光光,举步走来,自有出尘之意,只是他高颧竖耳,鼻尖唇薄,一双三角jīng光四shè,配上那削瘦嶙峋的骨架,犹如一头瘦虎,少了几分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