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该说的我已经向七殿下说清楚了,但他要怎么做,我完全没办法阻止。”
“那就嫁给罗国公府的张博,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礼部侍郎,又是一等一的优秀,多少的女孩子想要嫁给他!”
“娘娘,我的婚事连陛下都没有过问,你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李未央本可以态度好一些,甚至可以哄骗着张德妃,可她已经忍受了这个女人很久,从今天她入宫开始,这个女人就开始咄咄逼人的要求她嫁入罗国公府,甚至不惜用谈氏和李敏之相威胁,这个德妃,真的是日子过的太舒坦了,迫不及待要给彼此找一点麻烦!李未央觉得,有些人就是得寸进尺的,你让着她她却不知道,反倒三番四次来挑衅,既然如此,她根本不必客气了!
张德妃惊讶的望着她,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娘娘,你的品级是正二品,我的品级也是正二品,论大历的规矩,我不需要向你行礼,可我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了,这是因为我尊敬你是长辈,但这并不意味着您可以随意的摆弄我的人生!若是您真的想要让我嫁入罗国公府,那就去向陛下说吧,看他是否会答应!”李未央冷冰冰地道。
张德妃当然已经说过,而且不止说了一次,但是每次都被那个新宠莲妃搅黄了!此刻听到李未央这样说,张德妃恨的眼睛发红,指着李未央几乎说不出话来。
“娘娘,我帮着你儿子一步一步接近那把椅子,这不是出于义务,你把我惹急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若是我真的生气,掉转头去帮助太子,拓跋玉又该如何?我劝你,有空的时候就不如喝喝茶、赏赏花、养养鸟,不该掺和的事情别掺合,不该管的事情别管,否则的话——”李未央目中寒光毕露,丝毫都没有对张德妃的敬重,显然已经是不耐烦到了极点。
张德妃的眼睛已经瞪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她一辈子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而且李未央还警告她可能会去帮助别人?这怎么可能?!她以为李未央虽然嘴巴里拒绝,可是心里还是死心塌地地爱着拓跋玉的,不然她为什么要帮助他呢?问题的关键只是自己不同意她做这个正妃,伤了对方自尊心而已。原本德妃觉得只要自己威逼利诱,李未央再委屈,为了拓跋玉好还是会嫁入罗国公府,并且——肥水不流外人田,她的智慧和谋略还是可以为自己这一方所用。可是现在,她这样强势恶劣的态度,让张德妃突然意识到,长久以来,自己都错看了这个小姑娘!
她被李未央一步步逼到了死角,竟然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气的浑身发抖。
“娘娘,我进宫这么久,也该告辞了。”李未央微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拍掉了原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外头风大,您多保重吧。”
李未央从德妃的宫中出来,却瞧见拓跋玉在门口等着她,面色十分的不好。
“你什么都听见了?”拓跋玉盯着她。
相比较他隐隐的激动,李未央依然冷静的可怕。
“我说过,正妃只有你一个人。”拓跋玉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李未央突然笑了起来,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拓跋玉瞬间宛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立刻哑口无言。
她盯着他的眼睛,淡然地说了一句:“那侧妃呢?”
拓跋玉一听,叹息一声,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然而他不可能只娶一个正妃,这在大历朝开国百年来,从未有过。他的身份和地位,早已决定了他身边不能只有一个女人。
李未央笑了笑,知道了他的答案,慢慢道:“七殿下,希望我们彼此之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如往常亲密合作,你明白吗?”
拓跋玉看着她清冷的眸子,几乎说不出一句话,说起来,李未央才是最清醒的那个,既然不能保证做到,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跟她比起来,自己简直是愚蠢至极。
数月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与太子和拓跋真的明争暗斗、南疆的危机四伏、大堆大堆的事情忙的他焦头烂额,无力分心它事,同时也心安理得地享受李未央在自己身后大力的支持和帮助。她的设想周到和紧密布置实在让人沉溺,几乎要叫他以为李未央爱着自己,如同自己爱着她那样。但是以为,终究只是自以为而已。其实他心底明白,她对他没有感情,不过是合作而已,他涩然苦笑着,所以刚才面对母妃的咄咄逼问,现在面对着她的断然拒绝,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他真的,应该好好想一想,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
“刚才在大殿上,你有按照我说的做吗?”这才是李未央最关心的!
拓跋玉的面色微微一沉:“父皇命蒋国公进京解释一切。”
李未央的笑容慢慢落了下来:“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她给了他这么多次机会,每一次他都作出让她失望的决定!看来,她真的不能再对拓跋玉寄予厚望了,这个人,骨子里就缺乏了那种皇帝需要具备的狠毒,而令人恼怒的是,那狠毒偏偏是拓跋真所具备的!李未央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探访一下柔妃娘娘了……
拓跋玉刚想要向她解释真正的原因,却突然被人打扰。
“见过七殿下。”忽然一个太监的尖细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是奴才从宫门口经过向拓跋玉行礼,拓跋玉从沉思中惊醒,点了点头。
李未央望了他一眼,再也不多说什么,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拓跋玉完全呆住了,一直以来,李未央都是用一种期待和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可刚才,她的眼神,分明是失望和冰寒,像是在看一个没用的废物。他让她失望了吗?因为他太心软,放纵了敌人,是不是?!
拓跋玉的身体,隐隐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寒冷侵袭。他,要被她彻底舍弃了吗?!不,这绝对不可以!三皇子府
宽敞的书房之中,拓跋真的书桌上堆满了美女图,拓跋真坐在椅子上,房里只有一盏烛火嗞嗞烧着,照得他深沉的侧脸忽明忽暗。他的目光却没有落在那些美人图上,只是阖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探子禀报道:“今日德妃娘娘招安平县主叙话,在宫门口,县主遇上了七皇子。”“说的什么?”拓跋真蓦然睁眼。
那探子冷汗刷的下来了,结结巴巴道:“这……没有听清。”
“哼!没用的东西!”拓跋真垂下眼帘,冷冷呵斥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