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皇帝疑惑不解。
苏漓深深吸了口气,“陛下有所不知,苏漓因不祥传言,从小被禁足在相府后院,未曾出门半步,父亲也没有找过任何老师来教苏漓琴棋书画,更别提跳舞了!”
皇帝明显一愣,“那你上次在宫中所跳之舞,是如何学会的?”
苏漓回道:“那支舞名为‘凤凰于飞’,乃明玉郡主梦中所授。还有这作诗写字,也全是明玉郡主所教。苏漓的笔迹与郡主一致无二,皇上若是不信,可以一试。”
所有的人都被这样的解释,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人,还可以在梦中练舞习字吗?
皇帝也是震惊不已,那日宫中一舞,惊为天人,却没想到,那样美妙娴熟的舞姿,竟然是在梦中习得,为亡灵所授?!这……简直是难以置信!然而,她说的那么真切,表情丝毫看不出一丝作假。皇帝神色一顿,皱眉叫道:“来人!立刻传摄政王和丞相来见!”
“是!”
“等等!”皇帝想了想,又道,“叫摄政王带上明玉郡主生前的笔记!”
“遵旨!”侍卫应声飞快下了云烟台,出了别宫,带着皇命骑上马,飞一般奔向京都城内。
好在从箫山别宫到京都并不算远,来回一个时辰足以。而这一个时辰,对别宫里的任何一人来说,都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每一刻都是煎熬,因为高高在上的皇帝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所有的人都不敢吭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大家都在等一个答案,一个令世人从不敢想象的匪夷所思的答案。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云烟台上,四名男子和皇后都在皇帝的示意下回到了原位,只有苏漓还静静地跪在原处,双腿渐渐麻木,失去知觉,她仍然一动也不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心里却早已五味杂全。
就要见到父王了!不知道父王看到她会是什么反应?一想起那日回家所见到的父王的冷漠,她就心如刀绞,痛得不能自抑。
黎奉先和苏相如是一同踏上的云烟台,见本该觥筹交错的选夫宴,此刻却气氛诡异,不禁心头一跳。
二人齐步走到苏漓身旁。
苏相如见苏漓面色苍白,显然已跪了多时,不由皱眉,心里生出不安,慌忙朝皇帝下跪行礼。而黎奉先因摄政王这一特殊身份,曾得圣令,见帝无须下跪。只躬身一礼,眼角余光瞥向苏漓那张万分熟悉的脸孔,他登时脸色大变。
选妃宴后,传闻说相府庶女苏漓的面相与黎苏相似,他还不以为然,此刻一见,心头大震,这……这岂止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不由得呆住了。
皇帝见此,轻咳了两声。
黎奉先当即回神,强抑心头震惊,朝皇帝问道:“未知陛下召老臣来此,有何要事?”
皇帝没有立即作答,这事是一件蹊跷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皇帝招手让人在他下首准备了两个席位,“二位爱卿,请坐。”
“谢陛下!”谢恩入席,在朝堂上向来政见不合的二人,都意识到今日之事非同一般,不由自主地对望一眼,内心充满了疑惑。
皇帝道:“摄政王,明玉郡主生前所写的笔记,你可带来了?”
“陛下有令,老臣岂敢不带!”黎奉先忙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呈上。皇帝亲手接过,拿出之前苏漓写的那一首诗,一看便知,这一书一诗,笔风完全相同,极象是出自一手之手。皇帝的脸色微暗,盯着苏漓道:“苏漓,朕说一句,你即刻写一句。”
苏漓立刻恭敬道:“遵旨。”
笔墨纸砚放至面前,苏漓掂起毛笔的手,非常镇定。
皇帝将小册翻开,随意拣了一页,念道:“愚者谓之丑犹可,贤者谓之恶,将何容焉?故览照拭面,则思其心之洁也。”
苏漓从容一挥而就,看得苏相如目瞪口呆!她何时学会写这么一手漂亮的字?
黎奉先一见苏漓的笔迹,不由大惊失色!这女子不仅容貌与黎苏相似,竟然连字迹都一模一样!她,她,她究竟是什么人?
皇帝惊疑不定的目光在苏漓所写的字与小册之间流连半晌,对苏相如问道:“苏爱卿可认识苏漓的笔迹?”
苏相如一愣,连忙答道:“回陛下,苏漓自小未曾习文识字,不会写字!这……”
皇帝冷笑一声,“不会写字?那你仔细看看,这可是她亲手所写!”
“臣……惶恐……也许小女……天姿聪颖……”他额头渗出汗来,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皇帝深思地看了苏漓一眼,没再多问。
天姿聪颖?即使如此,也不可能练出与黎苏一模一样的字迹!
黎奉先再度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朝苏漓走了过去,脚步竟然有些踉跄不稳。
苏漓这时也抬头看他,曾经是这世上感情最好的一对父女,此刻目光在空中交汇,已经没有了从前宠溺和敬爱,只剩下无尽的震惊和复杂。
“你、你、你……”一连说出三个你字,黎奉先颤抖着唇,竟说不出别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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