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齐言轻趁南秦内乱,水深火热之时,搅乱边境,那么,南秦就真正的内忧外患,雪上加霜了。
谢云继能提前防着齐言轻,有她娘谢凤给他的精良隐卫,以一敌百,那么,齐言轻就会受到掣肘,总不会轻易得手。
谢墨含听罢谢云继的安排,落下了心中的大石,沉着的心总算是轻松了几分,对谢云继询问,“这么说,姑姑给你的隐卫,你一个都没带回来?从漠北边境到临安城,这一路上,只你一人?谢氏盐仓的叔伯自从知晓你被齐云雪带走,都全巢出动去找你了,你可与他们接上了话?碰了面?”
“不是我一人,还有一人,燕亭与我一起回来的。”谢云继道,“谢氏盐仓抚养我多年,对我恩重如山,我虽然去了北齐一趟,但也不能舍了谢氏盐仓而不顾。在摆脱齐云雪之后,便给他们传信了。如今谢氏盐仓的人跟老侯爷在一起。”
“燕亭回来了?”谢墨含一愣。
“嗯,回来了!”谢云继点头,“他当时离开南秦京城,本就是在永康侯府长期积压的郁气无处宣泄,而思慕芳华妹妹又不得其果,所以,才做了远离南秦的决定。芳华妹妹虽然不能给他情义,却是帮助他摆脱了永康侯府和皇室隐卫以及范阳卢氏的围追拦截,请言宸一路护他去了北齐。在北齐小国舅府一直待着,不得不说,言宸手段极其厉害,他虽然人不在北齐皇城,但是却派人在北齐皇城里生生将他保护的很好,老头子和玉家的人即便知道他是南秦永康侯府的燕小侯爷,也装作不知,走马当街,没人奈何他。摆脱了永康侯府的他,在北齐过得甚是自在。”
谢墨含闻言叹了口气,“燕亭性情本来爽利,自小跟秦铮交好,也染了秦铮几分洒意的性格,两人在一处,大体脾性相投,只是没想到,都心仪妹妹,才弄得兄弟离心,实在是……”
谢云继闻言嘿嘿了一声,“正是因为他听说圣旨休书,才在北齐京城待不住回来了。”
谢墨含一惊,“他走了大半年有余,难道还没对妹妹死心?”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听闻了芳华妹妹被圣旨休书,他把马鞭抽得啪啪地响,我自认骑术高超,武功也比他高,可是生生没追上他。到漠北边境后,我在安排事情,他等也不等我,自己快马加鞭走了。我随后追来,一路上连个人影也没看到。”谢云继道。
“这么说,他先你一步回来了?既然如此,他去哪里了?难道回京城了?”谢墨含说着,摇头,“也不对啊,回京城的话,临安城是必经之地,如今临安城瘟疫,四城封闭,不通关,他如何能回京城?”
谢云继眨眨眼睛,“他关心的是芳华妹妹,也许没来临安城,直接是找她了。”
“找妹妹?”谢墨含一怔,疑惑,“他拿什么去找?我都联络不上妹妹,要联络妹妹,需要靠言宸,他如何能联络上妹妹?”
“你忘了他是被言宸带去了北齐小国舅府的,如今言宸也离开临安城了,他与言宸,应该能联络得上。若是联络上言宸,不就联络上芳华妹妹了吗?”谢云继道。
“也是。”谢墨含点头,“可是言宸如今引背后势力离开了临安城,前去找妹妹,此行实属危险,他能让燕亭赴险?怕是妹妹也不同意。”
“操那么多心做什么?你人还未老,跟个小老头一般,日日操心,难怪身子骨怎么也养不起来。”谢云继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一路奔波,困死了,若是你再没别的事儿,让我先睡一觉。”
谢墨含闻言,见谢云继一层青眼圈,只能作罢,站起身,“那你睡吧,晚饭我喊你。”
“只要这城内不再出事儿,就不必喊我了,我不吃晚饭了。”谢云继起身,打着哈欠,进了内屋。
谢云澜无奈,出了房间,回到了隔壁他的房间。
听言跟在谢墨含身后,小声问,“侯爷,燕小侯爷真的回来了?”
“嗯,回来了。”谢墨含知道听言守在门口,听了他和谢云继的谈话,不过听言虽然被秦铮保护得太好,没多少本事,可是因为自小在秦铮身边,否则,对于口风之事,看着不靠谱,但还是能隐瞒得严实的,不会随意外露。
听言挠挠脑袋,郁闷地道,“小王爷和芳华小姐如今这副样子,燕小侯爷就趁机回来。可真是会找时间。芳华小姐明明就不喜欢他,他还回来做什么?难道还要抢夺小姐不成?那小王爷怎么办。”
谢墨含闻言无奈地道,“燕亭是关心妹妹才急匆匆赶回来,未必是对妹妹不死心。况且,秦铮难道是那种任人抢夺之人?除非她和妹妹真的不可挽回了,否则……且观后效吧。”
听言松了一口气,“那还好。”
“你也是操心的。”谢墨含好笑,对他摆手,“去问问郡主醒了没有?可有碍?”
听言点点头,跑了出去。
谢墨含倚在软榻上,疲惫地揉揉额头,闭上眼睛,稍事休息。
不多时,听言跑了回来,对谢墨含道,“侯爷,郡主还未醒,品竹四人听您的吩咐,小心地看着呢,说醒了一定会派人告诉您,没见发热,让您放心。”
谢墨含点点头,对听言摆摆手。
听言知道他也累了,退出了房间,不再打扰她。
夕阳的余晖透进窗子,照进谢墨含的房间,他虽然闭目休息,眉目间的愁云和担忧怎么也化不开。
他最担心担忧的自然是谢芳华。
隔壁房间,谢云继听到谢墨含房间没了动静之后,轻手轻脚地来到窗前,打开窗子,向外看了一眼,院内无人影,他轻轻纵身,跳出了窗外,脚尖刚点地,便挥手无声无息地关上了窗子,同时,飞身而起,几个起落,来到西院墙处,跳出了院墙。
谢墨含从京城带出来的侯府隐卫自从临安城发生疫疾,寻找黑紫草,都派出去了,只留下了从不离身的近身暗卫云叶。只不过不是危急性命之事时,谢墨含从不用他在人前出现罢了。
但是他不出现,不代表他不在。
所以,谢云继刚跳出墙外,他便现身在了谢墨含的窗前,低喊,“侯爷。”
谢墨含立即睁开了眼睛,他清楚地知道,他的近身隐卫云叶,没有极其重要的事情,不会轻易现身。而如今又是寻常关头,这等时候,有个风吹草动,都是大事儿,能惊动他现身,必然比较重要。他立即问,“云叶,可是出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