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后,翠红楼门口静了下来。
云水抿唇看着秦铮和谢芳华离开的方向,脸上看不出情绪。
红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提着裙摆跑到了云水的身边,看着他肩膀上被剑划开的那道口子很深,不停地留着血,她面色发白,紧张又庆幸地道,“幸好忠勇侯府的小姐拦住了铮二公子的剑!否则……”
“否则如今我就死了是不是?”云水收回视线,伸手摸了摸眉心。
红包点点头,“刚刚铮二公子那剑锋太凌厉,奴婢是全然没办法从他手下救下您!”
若是谢芳华不拦着,他现在真的已经被秦铮杀了!
想起刚刚那一幕,红姑就觉得后怕!
若是这位公子刚进南秦京城便死在翠红楼,那么她也得陪着死!
云水忽然笑了一声,“英亲王府的铮二公子果然有本事,怪不得在南秦京城横着走这么多年,骑在左相的头上左相都不敢惹。”话落,他有些恼怒,“我的武功竟然在他的手上仅仅过了一招半!”
这才是奇耻大辱!
比被谢芳华拔掉那株玉兰还让他觉得该死!
红姑也不敢相信水公子的武功竟然只在英亲王府铮二公子的手下过了一招半,但她亲眼所见,这是事实,若不是忠勇侯府小姐拦着,他两招都没接住根本无还手之力就被铮二公子给杀了。她心中也是又惊又骇。
南秦京城所有人向来平价铮二公子都是因为靠着德慈太后和英亲王妃疼宠纵容,有德慈太后娘家王氏和英亲王妃娘家清河崔氏,以及英亲王在他八年前出事之后给他的一支暗卫,他手中攥着好几股力量,才可以嚣张到连左相也不敢惹,原来这些外在的势力和光环笼罩下隐秘了他本身的本事。
他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她想想她在南秦京城待了这么多年,几乎从来没有见到英亲王府铮二公子亲自出手过。
这是第一次!却足够让她颠覆了关于他以往的所有传言!
另外,还有忠勇侯府的小姐,更是让她震惊,她从马背上飞身而下,几乎是顷刻间便拦住了英亲王府铮二公子的宝剑,堪堪地定在了距离水公子眉心一寸处。铮二公子当时是决计要杀了水公子的,手下自然是丝毫不留情,力道也非寻常人能及,可是她却能稳稳地拦住阻止。
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她的武功也是不在铮二公子之下的!
对于忠勇侯府小姐,这些年,她和英亲王府铮二公子几乎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张扬轻狂横行京城内外,几乎每日都能听到他如何如何;一个则是多年困居忠勇侯府海棠苑,日日缠绵病榻,忠勇侯府方圆几百米都能听到浓郁的海棠香和药味。除了一个年有那么一次传言说忠勇侯府小姐重病怕是没救了,急白了老侯爷和世子的头发,以及无数名医问诊无效用外,再没传出别的风声。
可是如今?这个武功高绝的女子,竟然是忠勇侯府的小姐!
她心下冒了一层冷汗,这么多年来,自认为掌握了南秦京城明里暗里许多东西,可是此时却发现,看来她在南秦京城白混了。
“秦铮、谢芳华……”云水拿着手中半截绳索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三日之后,她如何还我一株活的莲花兰!”
红姑回过神,看着云水肩膀的伤口,小声道,“您赶紧回小楼,奴婢这就派人去请大夫过来给您包扎。”
“不用请大夫!让言轻给我包扎!老子差点儿被人杀了,他倒是在楼上待得没事儿人一样。可恶!”云水转身进了翠红楼。
红姑抬头看向小楼,只见小楼的窗户开着,言轻站在窗前,夜色太黑,小楼灯光太暗,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她想起言轻公子是懂艺术的,连忙也转身回了翠红楼。
因是三更半夜,两方谁也不想闹大惹别人闲事儿,于是,都不约而同地封锁了消息。
云轻很快便回到了小楼,推开门,对着言轻没好气地道,“我差点儿死了!”
“看到了!”言轻回转身,看了他一眼,“当初师父督促你好好学艺,可是你自认为可以了,便不继续有耐性地学了。如今总算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云水恼怒,“你若是追下去,秦铮不见得是你对手!明明是你养的兰花,爱得跟命根子似的,却任由那女人拔了扔出去,拦也不拦。后来她拔了兰花竟然堂而皇之离开,你挡也不挡,是何道理?我若是没命了!就是你害的!”
言轻笑了笑,“我本来想明日之后派人去忠勇侯府讨要兰花,那时秦铮手中接住的那株兰花已经枯萎而死了。我去讨要的话,势必让忠勇侯府小姐再拿不出一株来赔偿我,那么我就可以好好地想想怎么让她赔偿了。”话落,他顿了顿,有些遗憾地道,“可惜你追了下去,让她有机会拿着兰花回去培养了。三日之后,若是真还回来一株活的。我便再无法揪着她不放了。”
云水睁大眼睛,忿声道,“她能有本事培养活稀世名品的莲花兰?这么娇贵的东西,都拔出来了,再栽培它还活得了吗?”
“我与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做不到,不一定别人做不到。”言轻叹了口气,对云水招手,“过来坐好,我给你包扎。”
云水气闷地坐在了地上。
红姑此时也追来了小楼,连忙道,“两位公子,我去打水来。”
言轻点点头。
红姑不多时便打来清水,言轻拿出药箱,为云水清洗包扎。
伤口虽然没碰到骨头,但也是极深的。云水皱着眉头忍着疼,后知后觉地道,“没想到真是小看秦铮了!与传言不同!”
言轻看了他一眼,“自然是不同的。月前漠北戍边之事,你也见识到秦钰的手段了。他能和秦铮斗了这么多年,几乎齐名,就该知道,秦铮自然不同于传言!若自身没有本事,别说让左相不敢惹,就是驾驭他手中那几大势力也是做不到。”
“接下来怎么办?我这一剑可不能白挨!”云水指指肩膀。
言轻利落地给他包扎完,站起身,对红姑摆摆手,红姑收拾干净水渍退了下去,他负手而立看着窗前忠勇侯府的方向道,“据说皇后被人从鬼门关救回来了!”
“嗯?什么时候?”云水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