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心中挣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萧布衣只要有丝毫慌乱。他就觉得有可趁之机。可现在的萧布衣。显然早就成熟干练。虽是隔河相对。却已给他极大的压力。
萧布衣又道:“王世充。我也不用你今日就做决定。我可以给你三个月做决定的时间。在这三个月内。我不会攻打扬州。”
王世充不答。王世伟却已高喝道:“萧布衣。你好大的口气。应该是我们给你决定的时间才对。”
萧布衣冷漠道:“我和王世充对话。没你插话地余地。王世伟。你再说一句。我抓住你。定斩不饶。”
王世伟本想大笑。可见到两个儿子都是噤若寒蝉。不由心中一凛。竟不敢言。
萧布衣又道:“王世充。你等听着。上至王世充。下至淮南兵将百官。再到扬州的百姓。从今日起。三个月内。只要你等投诚。我既往不咎。还有官职封赏。可三个月后。再不归降者。本王若是破城后。再无活命地可能!”他伸手抽出一箭。轻轻折断道:“本王今日在天水旁发誓。若违此誓言。有如此箭!”
他话音一落。淮南军已脸色大变。王世充暗叫不妙。知道萧布衣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布衣不战。可实在比重兵攻打还要阴险。因为若是围困扬州地话。众人知道必死。反倒会拼死抵抗。但萧布衣给三个月的期限。意志不坚地很快就会动摇。等三个月后。到时候他身边还能剩下几人?
王世充心中大悔。知道这次和谈又是失策。他现在和当初的宇文化及一样的想法。那就是根本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和萧布衣说任何话。
所有人都是望着萧布衣手上的断箭。心中压力不言而喻。
谁都知道萧布衣仁。可他立誓不降则杀地时候。谁都不怀疑他的信心。王世充说的不错。他们的确可以再抗一段时间。但是再抗下去。有何意义?
萧布衣见众人脸现彷徨。知道目地已经达到。正色道:“何去何从。尔等速做决定。期限一过。悔之晚矣!”
他说完后。勒马回转。身边亲卫跟随而去。只留下淮南将领立在河边。失魂落魄。王世伟望向两个儿子。眼中含义复杂千万。王行本先是摇摇头。又是点点头。似乎和父亲交谈着什么。
王世充不经意的瞥见。一颗心已沉了下去。
萧布衣回转永福后。李靖正皱眉看着地图。这次却非江南的地形。而是荥阳附近的地势。萧布衣见了。苦笑道:的。我已经全部说完。剩下地事情。只能靠你了。”
李靖手按萧布衣的肩头。“布衣。你做地已经很好。比我预期要好上很多。你放心。王世充有我收拾。量他成不了气候。沈法兴、辅公二人。亦是无力回天。你安心回去就好。用兵之道。不能急。我虽想快些收拾了这三人。可需要时间。欲速则不
萧布衣点头道:“我明白这点。所以我从不催你。”
李靖展露笑容。欣慰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么建议?”萧布衣问道:“他这次兴兵来犯。看起来很是凶猛。”
李靖沉着道:“凶猛不怕。他们来攻。其实更合我意。”
“此话何解?”萧布衣精神一振。
李靖道:“河北四塞之地。虽不如关中的地利。但是要兴兵去打。很费气力。可窦建德这次不自量力。兴兵来犯。长途跋涉。动辄十数万大军。肯定粮秣不济。河北本是杨广征伐辽东之根基。百姓赋税颇重。三征辽东后。河北十室九空。早就不堪征伐。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活活的拖垮河北军。布衣……其实你若狠心的话。就放开个口子。让窦建德攻来。拉长战线。然后采用坚壁清野之法。河北军道。十数万大军不攻自败。”
见到萧布衣脸有苦意。李靖叹口气。“你多半不忍。不过也是无妨。要胜他们还有他法。”
“还请二哥明言。”萧布衣期待问道。
“其实……我已定下了计策。但是这个计策牵扯颇广。而且要想办法算计李渊。需要耐心。”李靖在萧布衣耳边低语几句。
萧布衣双眉一扬。“二哥。你真的这么打算?”
李靖微笑道:“你既不忍将对决的战场放在河南。那我们不如就将战场放在河北。布衣。你要知道。你不占地利。但是你有个最重要的优势……那就是你拖得起!无论关中或者河北。他们都没有你眼下地供给能力。消耗战对你而言。极为有利。”
萧布衣已下定决心。“好。我就依二哥之言!”!
五零二节 英雄末路
王世充回转扬州后,不发一言,群臣不敢多言,见王世充心境不佳,讪讪而退。王世伟早就拉着两个儿子回府议事,王世充孤零零的坐在殿中,说不出的孤单落寞。
他从回来后,一直坐到黄昏。
等到残阳的余晖落入金灿灿的大殿后,泛起些明亮的金色,王世充这才在龙椅上动了下。
宫人均是不敢多言,谁都知道这个皇帝虽是好笑,可也好杀。
他笑起来的时候,甚至可以和你称兄道弟,可好杀的时候,可以杀你九族,挖了你八代祖宗的坟墓。
得罪王世充的人,素来都是不得好死,不过有一人例外,宫人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会成为例外。
他们现在只希望,这个圣上能早点用膳,回转安歇,那他们就已经谢天谢地。现在就算宫人都已经知道,西梁王大军压境,连克五城,如今人心惶惶,都在筹划着退路。
王世充终于缓缓起身,神色有着说不出的疲惫,他回转后宫,并没有去找妃嫔,而是去了一间很大的屋子。
宫人随同王世充到了屋子前,都是止住了脚步。这个屋子除了王世充外,只有一个宫人可以入内打扫,而那宫人,却是个哑巴。
那个哑巴宫人整曰的事情,就是打扫那个屋子,除了王世充外,对所有人都是从不理会。所以也没有任何人,能从他口中知道屋子中的秘密。
屋子中到底有着什么,谁都想知道,可谁都不敢去知道。他们听说,王世充入主扬州后,就将这间屋子设为禁地,除了他和那个哑巴宫人外,任何人都不准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