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认识大隋之主。”萧布衣笑道:“若非圣上指引,我无论如何也做不上西梁王。”
“这么说你对他很感激了?”云水又问。
萧布衣琢磨不透她的用意,却是真诚道:“郡主,人活在世,总是或多或少的有些苦衷。做事或许不对,但若能悔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还是可以谅解。”
云水冷哼一声,“那人死了呢,谁来谅解?”
萧布衣不解其意,才要说什么,云水却已经叹息道:“或许你是好人,但是坏人更多。可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无论如何,你给我说了很动听地故事,我还是多谢你了。”
萧布衣哭笑不得,没想到竟然得到这么个结果。二人默默前行,山脉拐角处又现出一吊脚楼。这种建筑在这里倒是随处可见,是渔夫、猎人平日所用,萧布衣等人藏身于此,倒是隐避非常。
秦叔宝等人听到叮当作响,早就警惕地伏在角落,见到云水和萧布衣同时走进,这才舒了一口气。萧布衣多谋,秦叔宝却是经验丰富,他们轻而易举的摆脱李孝恭地追踪,可对于阿锈和老四的昏迷却是束手无策。老五赶回来,一眼就认出他们中的应该是蛊毒,众人大惊,却是没有办法。卢老三、周慕儒都是不知所踪,萧布衣等人亦是担忧不已。见到阿锈、老四昏迷不醒,越来越是虚弱,萧布衣终于硬起头皮去找云水,秦叔宝、史大奈都是无计可施,但见到萧布衣不惧蛊毒,又认识云水,只能让他前往。见到他回来,这才放下心事。
云水见到屋中立着两个活人,一憔悴,一威猛,却都是身上血迹斑斑,皱了下眉头,知道萧布衣说被袭击应该不假。懒得多管。径直来到阿锈和老四的面前,见到他们双颊深陷,奄奄一息,却是笑起来,“怎么又是他?”
她识得阿锈,觉得这人有点呆。没有多想,只是掀了他眼皮一下,皱眉道:“是赤蛇蛊。”
萧布衣见到她一眼就认出蛊毒来历。心中微喜,轻声道:“怎么救?”
他不问能不能救,只问怎么救,却也是个技巧。云水银铃般的笑,“这种赤蛇蛊还难我不倒。”萧布衣只见到她眼中隐藏深意,顾不得多想。抱拳施礼道:“请郡主援手。”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的事情,不会不做。”云水淡然道:“只是这种赤蛇蛊解除也不简单,我需要一个人的血众人一凛,萧布衣沉声道:“还请郡主明示。”
云水微笑道:“这种赤蛇蛊是用千条毒蛇培植,让它们自相残杀,最后剩下一条毒蛇。然后将那条毒蛇制成蛊毒……中者昏迷,若是事先不得解药入了体内,昏迷七日必死,不过最后一天会醒来发狂,见人就咬,也算狠毒。”
众人听的恶心,又觉得毛骨悚然,可云水说地却是平淡。萧布衣沉声道:“不知郡主如何破解呢?”
云水笑道:“我说了要用一个人的血,不过我要事先和你们说明。这人作为药引。身受苦楚惨不堪言,你们说用谁的血呢?”
她秋波一扫。从史大奈、秦叔宝的身上掠过,却是落在萧布衣的身上。
史大奈上前一步,不等说话,秦叔宝已经递过匕首,挽起衣袖道:“用我的!”史大奈略显木讷,倒比秦叔宝慢了一步。秦叔宝一直都是沉吟不语,这时候却是抢先了一步。
他声音沉凝,义无反顾,云水本来一直对这二人并不看重,可听到他地声音,却是娇躯微震,妙目凝在秦叔宝的脸上,轻声问,“你可知道这有多苦?”
秦叔宝淡然道:“我只盼越苦越好!”
萧布衣脸色黯然,知道真相,暗道这世上还有什么苦得过秦叔宝的心境?云水反倒愣住,半晌又露出笑容,“那好,我解释给你听有多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苦不到。你们只知道苗人地蛊毒千奇百怪,却不知道每个人培出的蛊毒也是大不相同。赤蛇蛊虽是一种蛊毒,但是每个人的解药只能解自己的那种,因为这解药就是从那千条毒蛇身上提取粘液,毒液加上毒蛇的粪便配置而成。”
她说的极为恶心恐怖,萧布衣只能叹息,秦叔宝却只是道:“原来如此。”
他脸色平淡,没有丝毫地惊惧和惶恐,云水见了,却望了萧布衣一眼,半晌才道:“我没有解药。”
萧布衣脸色微变,云水又道:“不过我却能解,但是需要尝试。我地七情蛊可解苗人百蛊,赤蛇蛊当然也不在话下。我以蛊克蛊,却需要以人血做引。我把七情蛊从你的血中注入,两个时辰后,七情蛊在你体内繁殖生长,这时候我再从你体内抽出血来喂给这二人,看这二人的反应情况。”
萧布衣暗自皱眉,已经觉察到有问题,秦叔宝却是问道:“就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云水还是笑,可笑容中多少夹杂点感慨,她见过太多的人听到蛊毒脸色巨变,可此人听到现在还是心若止水,实在让她诧异不已。西梁王是个怪人,他的手下也是怪人,云水暗自想道,“这不过是第一次尝试,我要观察他们的反应,然后再取他们血液配出第二种七情蛊输入你地体内,然后再抽血让他们喝。我要反复尝试,最高的一次,我配药七次才试出解药,可那个药引却在第二天就痛死了。”
“痛死了?”秦叔宝终于皱了下眉头,“为什么?”
云水淡淡道:“这种换血配药听起来简单,可最苦的不是中赤蛇蛊的人,却是在于药引。因为七情蛊针对人的七情而下,七情分为喜、怒、忧、思、悲、恐、惊,在换血的过程中,这人动了一种心思,痛楚就加剧一分。这种苦怎么形容呢,应该说是千万只蚂蚁咬你的血管吧……”
秦叔宝点头道:“原来如此。”
“换血试一次,痛苦就会加剧一倍。而且就算解了二人之毒,你身上的七情蛊却也无法去根,终身受苦,以后动了七情六欲都会苦不可言。”
秦叔宝却问,“那阿锈和老四呢,会不会也和我一样?”
云水摇头,“他们不同,七情蛊从肠胃进入无害,从血液进入才会为害。他们只是喝,你却是注入,所以苦都在你身上。”
“原来如此。”秦叔宝点点头。
云水讶然道:“你除了原来如此外,不会再说别的吗?”
秦叔宝第一次展露笑容,“郡主要我说什么?”
云水望着秦叔宝,脸上终于露出凝重,“喂,我不知道你叫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试解药地时候,药引必须自愿。我不是吓你,而是经验之谈,你……你可不要觉得这是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