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奈见到烟雾弥漫,老四昏迷不醒,萧布衣、阿锈二人身陷重围,不由目眦欲裂。他们被萧布衣送出了包围,可萧布衣却是置身险境,而且毒烟弥漫,这些人是有备而来。
才要杀回去,无论生死,秦叔宝却是一把拉住史大奈道:“等等。”
“等什么?”史大奈嘶声怒吼,**挣开秦叔宝的手臂,“不回去是孬种。”
秦叔宝眼中突然露出怪异之色,指着前方道:“大奈,你看!”
史大奈抬头一望,也是错愕莫名。敌手蜂拥而来,准备充足,利用人海战术再放迷烟,手段无不用极。老四只是片刻的功夫,已经昏迷不醒,若不是被萧布衣投掷了出来,说不定已经被剁成肉酱。
萧布衣连救三人,却把自己置身险地,迷烟升起的极快,转瞬把他和阿锈,再加上一帮劫匪罩在其中,朦朦胧胧。这时候萧布衣、阿锈晕倒已经不足为奇,可秦、史二人抬眼望过去,却见到劫匪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本来林立如屏障的盗匪,居然四散倒下去,黑夜中,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这些人倒地,绝非被萧布衣杀死,因为秦、史二人清清楚楚的看到,以萧布衣为中心,四周的敌人一层层的倒下去,萧布衣甚至根本没有出刀。情形诡异非常,不能用人力来解释,敌手中也终于有了骚乱。
这些敌人最可怕之处不是武功高强。而是前仆后继的赴死精神,萧布衣单刀虽利,杀人如麻,可却还是骇不退这些围攻之人。就算萧布衣再次杀回,众人也没有一哄而散,所有的敌手看起来都是铁打地神经。经过严格的训练。
但是他们显然还是人,有着人类的惊恐。释放迷烟本来就是擒拿萧布衣的关键步骤,他们早就在鼻端抹了解药,倒下的应该是敌人,而不是自己!
但是迷烟升起,阿锈晕倒,萧布衣屹然而立。出刀如电,丝毫不受迷烟的影响。相反地是,自己身边的伙伴一个接着一个中毒倒下去,这如何让他们不惊骇欲绝?
萧布衣虽然刀若奔雷。毕竟尚可抵挡,但是同伴诡异倒下,好像黑暗中有幽灵索命,这让他们终于兴起了惊骇之意。陡然间呼的一声响,萧布衣又把阿锈扔了出来。阿锈半空中双目紧闭,昏迷不醒,秦叔宝看准了去势,上前接住。
“走。”秦叔宝低声喝道,伸手又抓老四。他虽看似憔悴,可力道恢弘。史大奈却是抢过老四,当先向西窜了去,他们都已经看出,眼下救人要紧。留下却只能是萧布衣的累赘。以萧布衣的身手,这些人绝难留得住他!
史大奈、秦叔宝虽然都是拎着一人,可健步如飞,本已在外围,敌手已经难以阻拦。他们准备良久,想要将萧布衣等人一网成擒,但还是低估了这几人的战斗力。被秦、史二人并肩一冲,敌手都已经落在了身后。
刀光再闪,萧布衣已无牵挂。如同下山猛虎般。凶恶无比。对手才是围上,他陡然向东一冲。东面的人潮霍然劈开,可远处影影绰绰,数层包围,已经要逼了上来。
萧布衣对敌手倒下并没有丝毫奇怪,此刻地他,感官触觉都已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每次激战,他的体能都被激发到新的高峰,虽是乱战之中,可对于敌手地强弱稀疏还是了若指掌。他已经知道三面的敌手都已经向自己汇聚,只是西侧还是稍弱,敌手如麻,但仍旧没有什么高手出现。
他知道自己当初的判断暂时还是正确。
李孝恭三面包围,却留下北面入山的缺口,这绝非地势所限,实际上,在萧布衣看来,北方更像是个陷阱,等着他萧布衣去跳,这些高手很可能埋伏在北方!这和攻城一个道理,每次李靖攻打城池之时,都是会故意留下个缺口,并非算计不到,而是这个缺口的意义远比围攻更要深远。敌手如麻,东方的敌人势力却是最强!
东方是萧布衣他们来时的方向,人逢危难之际,当然第一念头就是回转老巢,李孝恭当然也明白这点,是以在这方面埋伏的敌人最是强悍。萧布衣和东方的敌人接战数刀,已经明显地感觉到这点。
北方可能会有埋伏、东方肯定要有硬仗,李孝恭既然撕破了脸皮,当然不会让萧布衣逃回去,亦会在东方布下极大的阻力。李孝恭虽是想要将萧布衣剿杀,可这里毕竟还是巴西,他一时间也还是调动不了太多的人手。更何况对付萧布衣这些人,寻常的兵士因为地势所限,根本没有什么作用,所以说眼下的缺口是南方和西方!
南方和西方却是苗寨地所在,向西是苗人的大本营苍溪苗寨,这里萧布衣没有接应,李孝恭派遣的人手应该弱些。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有可能是生机所在。
萧布衣在竹楼中瞬间已想明白情形退路,所以当先探路,只怕自己误判,会让众兄弟失陷。但是结果印证了他的猜想,他这一赌,居然轻易的杀出重围。杀出重围再杀回来,萧布衣并没有费了太多的力气,但是往东一冲,他却敏锐的感觉到阻力急剧的加大。
刀光如雪,雪花中,带着落红片片,枪断刀折,呛啷叮当响个不停,虽然对手不弱,可萧布衣刀是快刀,招是快招,只是这一刻地功夫,又是斩杀了近十人。
敌手当中,竟无人能挡过他地一刀!
围攻之人虽还是悍不畏死,可眼中终于也露出了惊骇之色。他们感觉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头凶猛地猎豹,噬人的狮虎,咆哮着、狂怒着的撕裂着对手!
萧布衣已经血染征衣,他知道已经不能再停留下去,他只想给秦叔宝等人博得逃命的时间。但是压力陡增,让他意识到,再不离开,可能阴沟翻船。
他一直能够安然无恙,就是因为就算乱战中,他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想要离开,他却再次向东方一冲。单刀一展,人头带着把断刀飞了起来。可片刻的功夫,最少有三把长枪、两把单刀、加上斧头长鞭击了过来。
乱战之中,招式全然没有作用。靠地是反应、速度、力量在拼杀。兵刃击来,几乎断了萧布衣的全部来势去路,萧布衣霍然一扭,出枪之人就看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现象。萧布衣宛若影子一样的扑过来,他明明看到长枪刺到萧布衣的身上,可感觉却告诉他,这枪还是扎了个空。
所有的敌手都已经注意到,萧布衣已经扭曲的不成人形,靠着身躯地扭动硬生生的躲过了这一击。可这怎么可能是人力做到?
萧布衣左手一探,如同鬼魅般的快捷,已经连夺三杆长枪,单刀反砍,劈飞了斧头长鞭。冷哼声中,手臂一震,三杆长枪电射向西,刺透了三人的胸膛,长枪带血,从那三人后背穿出,没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