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元真长叹。又见到张迁也带着盗匪从东方败退,显然也是抵挡不住。只怕再过片刻,就会被隋军围困,邴元真命令所有地盗匪放弃回洛仓,向北退却,隋军鼓声大作,三面出击。大获全胜!
萧布衣这才在兵将的簇拥下来到回洛仓。众兵士肃然起敬,分列两边。难掩振奋之意,他们终于在萧大将军的带领下,打了一场让自己满意,让子孙听到也骄傲的战役,各郎将却是纷纷上前禀告军情。
“回将军,西路盗匪退却。”
“禀将军,东路回洛仓盗匪大败。”
“启禀将军,邴元真带余匪退向北方,折而向西方的金墉城方向败退,狄偏将请示是否追击?”
萧布衣人在马上摆手道:“传令下去,穷寇莫追,每部清点伤亡,记录在案,回转东都的时候,抚恤家属子女。”
萧布衣先把伤亡抚恤放在最先,本来心中还有些疑惑伤感的兵士已经释然。本来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既然出征讨匪,死伤不可避免,可若是能死的安心,死的无愧那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死得其所。
舒展威首先说道:“谢将
“谢将军!!!”周边地将领齐声道。“谢将军……”所有的兵士齐声喊道。这种感激发自肺腑,冲破阴暗,给这血腥的夜晚带来了温情的震撼。
萧布衣轻轻的摆摆手,突然提高了声调,“你们不需谢我,萧布衣做的无非是本分之事。东都儿郎们,萧布衣为你们骄傲,东都人永远为你们骄傲!”
兵士们沉默下来,只是热血却开始激荡。或者说,自从随着萧布衣燃起来,就从未有止歇过。他们和张须陀地手下不同,最少他们有目标、有使命、有动力,还有一个能身先士卒的大将军!
“可苦战、鏖战不过是刚刚开始……”萧布衣语调深沉,“盗匪还会重兵攻打回洛仓,以绝东都命脉,只要想想东都亲人儿女无粮可食,我们的任务远没有结束!”
“誓死护卫回洛仓!”众兵士异口同声道:“请萧大将军下令!”
萧布衣点头,高声道:“不错,守住回洛仓,就是守住东都的命脉,守住百姓的期待,让我们继续奋战!众将领听令,抽调三分之一兵士立即安营扎寨,布外垒,中垒守势阵营,正门握奇。垒外折冲郎将韩震率三百游骑列阵外垒左右,若有盗匪来攻,速来禀告。其余兵士暂且休息,等五更起身,三分兵力八千人列八阵为方阵正兵,三分兵士全力以赴,换人布防挖壕沟设障碍阻挡盗匪冲营,余数兵力皆为奇兵,防备盗匪冲营,……”
他安排下去,井井有条,众人一战夺回回洛仓,信心大涨,对萧布衣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同样是去夺粮仓,段达三万大军全军尽墨,可萧布衣却以极少的伤亡一鼓作气地夺回回洛仓,自然让军心大振。
当然洛口仓是大隋第一粮仓,有三千粮窖。回洛仓只不过有三百粮窖,规模不可同日而语。但回洛仓就在东都北不远,在官兵心目中的地位却要远胜洛口仓。
回洛仓方圆十里,说是仓城。却不过是暂时用土城围困,只防备些寻常的小贼而已。再说当初建回洛仓的时候,考虑地不过为东都提供粮食更是方便而已,哪里想到会有大贼来取?
众将领见到萧布衣不但进攻得法,就算守营也是安排地进退得法,都是心中钦佩,依军令下去准备。挖战壕之兵知道生死攸关,绝无怨言,得到休息的兵士抓紧时间小寐。
万余官兵一起安营扎寨的场面可说是蔚为壮观。隋兵依据萧布衣的吩咐,列方营垒阵,将回洛仓圈在当中,可四面承受攻打,随时有八方兵士来援。
回洛仓有井水暗通黄河洛水,粮草当然更不是问题。首先解决了安营下寨地首要难题,是以众人都把精力全部用在防御之上。
只是工程浩大,众人皆是全力以赴的掘土,既为守营,就是多以木栅拦隔,壁垒外再挖深沟壕堑,多设障碍。阻挡敌军进攻空间。一时间无法顾及地角落弱处设置荆棘铁刺,鹿角深埋,守以强弩。
众将领最近被盗匪围困,却因为少有带头之人。可毕竟守外城地郎将都是身经阵仗,布置防御都是轻车熟路。
都知道这时候多准备一分,到时候就少伤亡一些,是以三军用命,奋勇做事。工程虽是巨大,可好在先前已经有万余盗匪动土挖设沟堑,反倒给隋军节省点力气。众将领分派下去。依据原先的沟堑土墙布防。
一时间回洛仓旁热火朝天。等到三更时分,卢楚派两千兵士送两千余百姓前来。抢回回洛仓本来是萧布衣意料之事。不值得过于激动,如何守住才是要考虑地事情。
百姓见到遍地尸体都是有些畏惧,三更时分,虽是梦熟时分,可无人想要睡眠。见到兵士血染征衣,又是忙碌不休,却都是感动莫名。
对隋兵,他们心中少了分尊敬,多了分怒其不争,可今日的隋兵,让他们重新看到了东都的希望,或许也是因为,他们多了个令人信赖的萧将军。萧布衣见到百姓前来,亲自过来迎接,东都百姓惶恐中夹杂着尊敬,这才知道作战之苦,就算大将军也不例外。中军帐不过搭个框架,萧布衣吩咐中军帐不急,先做主要工事,又搭四座数丈高地哨楼,分布营帐四角,只为监视盗匪之用。
百姓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萧布衣微笑说道:“无论如何,你我都是一样,都会为今日之事骄傲终生!”
众百姓被他一句话说的热血沸腾,欢呼雀跃后纷纷请令,萧布衣将百姓夹杂在兵士中做事,规划防御设施,让百姓动工,整个回洛仓繁杂一片,却又井然有序。万余人埋头苦干,不分军民,只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萧布衣见到营兵忙碌,终于有机会放松下神经,抬头望过去,离天明似乎还早。可他知道,李密留给他准备的时间一点点的在减少。
对阵李密,这是萧布衣一直避免的事情,毕竟如今李密地瓦岗势力声势浩大,无人能及。可事情素来如此,并非你要避免就可避免,他和李密迟早一战,他却没有想到这场决战来的如此之快。
“萧将军……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舒展威不知何时站在萧布衣的身边,这是个汉子,虽是厮杀半夜,可看起来并没有半分疲倦,见到萧布衣望过去,舒展威憨厚的笑笑,“很多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他们都在做事,我一会儿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