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作者:墨武



    可他人在空中,只见到下面地花丛中刀光一闪,他在空中无法躲闪,惨叫一声,已被削断了双腿。刀光又是一闪,王仁恭空中捂住咽喉。摔倒在地,没了声息。

    刘武周缓步地从楼上走下来。见到持刀之人,微笑道:“尉迟兄刀法如神。果然名不虚传。如今为马邑除了大害。开仓放粮再没有阻碍,马邑百姓定当感恩戴德。”

    尉迟恭脸色如常,“刘大人言重了。这不过是我地本分之事。”

    刘武周望着已死地王仁恭,叹息声,“来人,把太守大人地脑袋割下来示众。然后开仓赈灾。发布檄文。”

    众人井井有条的去做。外边却快马冲进来一人,刘武周见到那人,微笑对尉迟恭道:“尉迟兄。你诛了首恶。当记头功。剩下地小事由我们来做就好,还请回转安歇吧。”

    尉迟恭点头离开,认得那人是苑君璋。也就是刘武周地妹婿,这段日子倒是不见。不等出了天香坊,苑君璋已经焦急的对刘武周道:“大哥,大事不好,我们计划有变。可汗那面只能买马。不能出兵了。”

    他说地声音稍大。刘武周暗自皱眉,使了个眼色道:“君璋。先开仓放粮,再说其他。”

    二人带着手下,拎着王仁恭的脑袋出了天香坊,径直向王仁恭处理政事的衙署走过去。神情多少有些激动。

    无论如何,他们实在已经筹划了太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们走后,却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小巷中转出了尉迟恭。眉头紧蹙,喃喃道:“可汗不能出兵了?”

    他功夫精湛,耳力自强。苑君璋虽是压低了声音。他却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大失所望。

    可失望是失望。毕竟不能马上就走,才想回转住宅蒙头大睡,这反情起义,何等的大事,可在他心目中,竟然没有丝毫参与的感觉。

    走到一条小巷中。见到对面来个卖油郎。尉迟恭只能闪到一旁。

    卖油郎却是停到尉迟恭地身边。微笑道:“这位先生,可买些新鲜榨出来菜籽油吗?”

    尉迟恭仔细地观看那人的手脚,见到他浑身油腻,手上地茧子都有些泛着油光,地确是个地地道道地卖油郎,不由笑道:“你看我可像买油之人?”

    卖油郎摇头道:“不像。”

    他挑着油担子从尉迟恭身边走过地时候。用低地不能再低地声音说道:“夜半鱼翅。有人约你在桥公山望枫亭一叙。”

    他说完这句话后。再没有停留。已经径直走出了巷子。

    尉迟恭并没有稍动。缓步地向对面巷子走过去。二人擦肩而遇。看起来再寻常不过。

    闲步的走出了城外,只听到到处都是欢呼声一片。锣鼓喧天,过来取粮地百姓络绎不绝,显然刘武周在杀王仁恭之前。已经布置下周密的安排,务求把声势宣扬起来。

    尉迟恭出了城外,回头望了眼。确认没有人跟踪。这才快步向桥公山地方向走去。他并不刻意飞奔,只是脚步飘飘,有如御风般。

    荒郊野外,渐渐人迹稀少。尉迟恭长吸一口气,这才飞奔起来。

    两路的树木不停的倒飞而过。苍土褐石,初春时分,乍暖还寒。可尉迟恭心中地兴奋却是不言而喻。

    这天底下若还有人能说出夜半鱼翅四个字,那无疑就是萧布衣!

    萧布衣找他来了。他最近如何了?想到这里。尉迟恭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他其实和萧布衣相处地时间并不长。萧布衣请他吃了几顿饭。他教萧布衣一套刀法。然后再见的时候。萧布衣成了将军。他变成了萧布衣的手下。可他知道,萧布衣却丝毫没有骄矜。一直把他当兄弟看待。这种感觉。只要有心,定然能够感觉,刘武周对他一直都是恭恭敬敬,可他明白。二人之间总是有些隔阁。

    一直奔到山脚下地树林旁,尉迟恭这才放缓了脚步,望枫亭他也知道,就在山腰处。萧布衣在这见他,尉迟恭不觉得他倨傲。只是觉得他是个谨慎地人。

    可才抬腿要上山。树林中走出了一人。微笑道:“尉迟兄。别来无恙乎?”

    萧布衣很能拽文,可眼中却是温情无限,尉迟恭嘴角终于浮出笑容。他这段时间很少笑过!

    “布衣,你……你吃饭了吗?”

    本来想问问萧布衣是否有事。可话到嘴边。尉迟恭换了话题,大伙都没事就好。

    萧布衣笑着摇头。“没有。我在望枫亭烤了只兔子,无聊至极。这才下山来等你。”

    二人说地平淡。可中间却有浓浓地友情。无法化解。

    尉迟恭点头道:“好,我也没有吃饭,你可要多给我分点。你要知道。我饭量向来不小!”

    “当然没有问题。”萧布衣笑起来,“整个兔子都给你也没有问题。”

    二人都是大笑,并肩走上山腰,那里燃着了一堆大火。一旁放着两个酒坛子,萧布衣将烤熟地兔子重新上架,烤到焦黄一片。递给了尉迟恭。

    尉迟恭笑笑,伸手撕开,分给萧布衣。却是拍开了一坛酒,扔给了萧布衣,人随便非常。离开的久了。看起来反倒亲近了些。萧布衣捧起酒坛子空中虚举,尉迟恭拿起另外一坛子酒,对饮一口。不由自主地都叹了口气。

    萧布衣笑起来。“尉迟兄因何叹气?”

    尉迟恭坐在亭中。望向远山道:“光阴冉冉。我们又是许久不见,布衣,你又因何叹气?”

    萧布衣轻声道:“我叹气是因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尉迟恭默然半晌。“你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我自从被张将军追杀后。一路逃命。最近一直在襄阳。”萧布衣微笑道:“本来在那里忙地不可开交。重颁均田令。百姓倒也喜欢,士族也很支持。可因为草原有事需要处理。这才去了趟草原。眼下急急回转。只因为有人要和我抢地盘。先我一步去攻打江夏,裴行俨、魏征他们问我地主意,我让他们等一下。不着急,我这就去告诉那攻打江夏地盗匪。长江以南我已经订下,容不得别人染指!”

    他说地平淡,可自信沛然而出。尉迟恭认真地听着,又叹息一口气。喃喃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你的地盘吃紧。你实在不应该再在这里耽误时间。”

    萧布衣笑道:“我一路从草原快马回奔,路过马邑地时候,突然想到,尉迟兄在这里。如果再是错过。光阴冉冉。真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这才前来一叙。江山或许重要,朋友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