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将都是点头,都是觉得大有道理。张须陀这次说的倒是也对也不对。萧布衣千年后认识这个魏征,可千年前倒真地是头一次见面。不过既然是千古留名之人,萧布衣若不器重拉拢才是有鬼。
“暂且不管魏征,就算他是太平道中人也算不了什么。”张须陀摆手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尉迟恭谋反作乱,妄想出城给萧布衣通信,已被叔宝和杨太仆联手拿下。杨太仆说三日后处斩,以儆效尤。嗯,应该说还有两日。询问将军可否?”
“尉迟恭应非萧布衣地亲信。”张须陀沉吟道。
“将军此话何解?”罗士信问道。
“萧布衣此次深谋远虑,似乎已经知道我要对他不利。我布局杀他,他好像也要布局杀我……”
罗士信骇然道:“他竟然有如此的胆量?”
张须陀轻叹道:“做都做了,还有什么有胆无胆之说。萧布衣一直示弱,不过是在骄敌。最后关键时候才和刺客联手想要杀我。只是我低估了他地心机,他也低估了我地武功而已。如果魏征真的和萧布衣一路。倒可证明萧布衣早有算计。事败之时已经通知了魏征撤离,可他没有通知尉迟恭,这就说明他对尉迟恭并不信任。”
二将点头,深以张须陀所说为然。
“那尉迟恭怎么办?”罗士信问。
张须陀拧紧眉头,“杨大人决定极为正确,这种叛逆之臣,若不诛杀,何以警告世人!士信,命人快马回禀杨大人,说一切按照他的意思,我绝无异议。”
罗士信才要出帐,张须陀突然道:“等等。”
二将不解的望着张须陀,张须陀沉吟道:“士信,我们立刻备马赶往下邳,监斩尉迟恭!”
“此事何劳将军亲自出马?”
张须陀笑道:“无论尉迟恭是否为萧布衣地亲信,我都想去看看这等人物。若是亲信,萧布衣多半会来救援,那我们正可以瓮中捉鳖。若是萧布衣不来,斩了尉迟恭,岂不让跟随他的人大为心寒?”
罗士信精神一振,“将军所言极是,我这就去准备!”
“尉迟恭被抓了?”萧布衣满是诧异的问。
“不错,下邳那边有消息传来,尉迟恭力尽被抓,如今已经身在死牢,杨义臣宣布三日后处斩,不过现在算起来应该还有两日。”
“那魏征呢?”萧布衣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派人通知了魏征,让他自己选择,他选择了投奔我们。”回话之人笑道,“我通知他也是在你去了洪泽湖之后,就算他忠心为大隋,选择通风报信,也坏不了你的事情。不过布衣你眼光不错,他最终选择投靠你,不过魏征毕竟没有长翅膀,如今正在赶来的途中。”
萧布衣身边坐着裴行俨,孙少方,周慕儒和阿锈,还有一人,却是袁岚,回话地人正是袁岚。
众人都是身着便装,寻常百姓地打扮。端坐在桌旁,从窗口望出去。两岸绿树成荫。山清水秀,缓缓的倒退而去,看近处河水静淌,水面清澈,众人原来是坐在一条小船上。
河水清亮,微波粼粼,清晨地金色阳光照在河面之上,犹如镀金般。河水宁静的流淌,众人心情却不算平静,虽是一夜未眠。却没有什么困意,都是望着萧布衣,不知道他今后有什么打算。
可无论萧布衣如何打算,就算裴行俨对萧布衣都是满是期待,最少他看到萧布衣就算逃命,也是很有计划。裴行俨本以为这次豁出去要亡命天涯,等待时机,却没有想到还是优哉悠哉的在这里乘船北上,这种舒服地逃命倒是出乎裴行俨的意料。
众人逃离了龟山后,萧布衣。徐世绩取道去了清水渡,那里裴行俨周慕儒等人早就惴惴等待,见到萧布衣居然率兵过来,又惊又喜。
萧布衣并未乘船,而是率众人一路向西奔走,选穷乡僻壤行走,才到了个不知名地山中,那里早有人接应。
众兵士除去了装备。转而变成了寻常地马贩,在徐世绩的带领下不知所踪。
裴行俨见到大为诧异,心道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装备精良,没有想到萧布衣还有这种后手。
萧布衣却带着其余地人手。包括那个吃白饭的女子折而北行。一直到了涡水。涡水从北而下,缓缓注入淮水。萧布衣不走淮水西进,反从涡水北上,倒让所有的人都是意料不到。
涡水上早有船只接应,接应之人却是袁岚。黑衣女子虽是跟随,却不和他们一起,自动的上了另外的船只,袁岚一上船就告诉了尉迟恭被抓的消息。
萧布衣环望桌旁众人,心道自己也算是被逼反,身边这些人久经考验,也算是生死弟兄,值得信赖,可尉迟恭被抓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萧布衣含笑道:“袁兄做事,我向来放心。”
“魏征不过是个寻常的书记,布衣看好他能成大事?”袁岚倒有些奇怪。
萧布衣微笑道:“他做事耿直,正好在我们身边有个点醒地作用。不然我们头晕脑热,说不定会做错事。”
袁岚虽是不解,更不知道萧布衣为什么如此器重魏征,却还是尊重他的选择。“东都的人都通知了吗?”萧布衣又问。
袁岚微笑道:“这点布衣你大可放心,我们在京师马邑传递消息极快,不但通知了京师太仆府的人撤离,恐怕现在你二哥李靖都知道了如今的形势。还有一点,裴蓓已经好了很多,如今和巧兮,胖槐,还有婉儿小弟等人都已悄然南下,可以过来找你,当然你如果有事地话,我在附近各郡均有落足之地,他们也可以暂且躲避下风头再说。”
“暂且让他们躲避一时,我还有他事。”萧布衣皱眉道。
“什么事情?”袁岚问道。
“去救尉迟恭。”萧布衣沉声道。
众人默然,没有想到萧布衣胆子如此之大,风口浪尖之上还要去救别人。
袁岚皱眉道:“布衣,你要是真地信任欣赏尉迟恭,当初为什么不通知他?现在去救他,大有难度。”
萧布衣苦笑,“我这也是一时失算,其实我本意并不想让尉迟恭为难。我一直都对尉迟恭信任有加,可他一直都在考虑犹豫之中。当初我在马邑结识他,可刘武周对他却有知遇之恩,尉迟恭私下对我说了要离开,前去报答刘武周的恩情,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这个时候地我当然不好和他说及造反之事。我只以为尉迟恭攻打无上王得胜后和我撇清关系,或是加官进爵,或是另有选择,哪里想到他为了通知我,不惜和杨义臣翻脸。我若是不知道他被擒也就算了,可既然知道他被擒了,而且马上就要被处斩还是无动于衷,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