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作者:墨武



    袁天罡微笑道:“摸骨称骨都是相术,贫道虽和安伽陀不熟,却知道此人学究天人,每做高深地言论。我本来以为他只是研究天机,没有想到他对相人也是大有研究。此书并非不堪一阅。贫道正在研究称骨,只怕看了摸骨之书后,会舍不得还给萧公子。索性不看了。”

    萧布衣长身而起,大笑道:“既然袁道长喜欢,反正我留着也没用,那不如送给道长算了。天色将晚,我也要回转了,道长和这位兄弟若是喜欢地话,有空可去太仆府转转,我是非常欢迎的。”

    “萧公子等一下。”袁天罡突然道。

    “哦?”萧布衣止住脚步,“道长何事?”

    “你可记得我曾说你眉梢额头有黑云笼罩,近日只怕有血光之灾?”袁天罡沉吟道:“贫道并非危言耸听。”

    萧布衣双眉一扬,“敢问道长如何破解?”

    袁天罡苦笑道:“破解方法就是远离东都是非之地,可我看萧大人多半不会这么做。”

    萧布衣缓缓点头,“目前我是不想走,也是不能走。不知道道长可能具体看出我血光之灾应在哪里?”

    袁天罡目露难色道:“萧公子,非贫道故作神秘,而是贫道也不知道。你要知道命由己作,福由心生,同样,这祸也是由心而生反应到面相。贫道观人面相推测,却也不过是由人而断,萧公子虽是豁达,不经意间却是愁眉紧缩,杀机暗藏,这说明萧公子已经处身一不得不应付的漩涡之中,贫道说是预言,其实不过是提醒而已。但我想善有善报总是不假,萧公子对我们师徒都是平白施惠,不求回报,平日里想必也是如此,如果这样,善因得善果,关键时候有贵人出手帮忙化解难题也是说不准的。”

    萧布衣知道他说的其实和没说一样,但仔细想想,却是平日做人的道理,看来袁天罡并非传说中的那么神,很多时候更多地是用智慧来推断命理罢了,“多谢道长提醒,不过我想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萧某不求害人,但求自保,唯有小心应对就好。”

    “萧公子胜在豁达,强在置身事外,”袁天罡微笑说道:“人一偏执,祸端必生,很多事情,公子顺其自然就好。”

    萧布衣点头谢过袁天罡,已经大踏步离去。

    送走萧布衣后,李淳风有些艳羡道:“师父,我总觉得萧大人和我差不多的年纪,怎么他就有如此的豪气,我却没有?”

    “不要说你没有,这世上像萧公子这样的人,我只怕也是少之又少,万中无一!”袁天罡眼中有了难以理解的含义,轻轻的叹息一声,他叹息的很轻,李淳风只是心驰神往的望着萧布衣远走地方向,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有萧布衣地威风八面,却没有发现师父表情的古怪。

    萧布衣回转太仆府后,径直回转房间,只想拿出龟壳敲碎听个响,才走到房门前的时候,有些发愣,他第一时间觉察到房间有人,想了想才推门进去,发现贝培居然坐在房间里。

    对于贝培地这种不请自来,萧布衣早就司空见惯。他地龟壳宝剑都是随手放到床头的衣柜里面,在别人眼中看的很重的天下,在他眼中不过是弥天大谎而已。

    贝培见到萧布衣进来,抬起头来道:“你回来了。”

    萧布衣知道这是废话,只是今天又是死人又是天机的,说他不寒心也是假的,只是他比别人知道的多,胆子也比别人大些。还能镇静的回转睡觉。见到贝培抬头地那一刻。总觉得他眼中藏着什么。他知道贝培是女人,却是一直没有拆穿,这个贝培也是一直留在他身边,和出塞般,少有话说,这让萧布衣一直不明白他到底想着什么。

    “贝兄有事?”

    “在出塞地时候,萧兄救过我一命。”今天地贝培没有咄咄逼人。扭过头去,只是望着红烛。

    “若是没有贝兄,出塞的时候我早就死在历山飞之手,何来后来的救你?”萧布衣缓步找个椅子坐下来,“我知道贝兄虽然脾气差一些,可对于我来说,关爱之情丝毫不假。”

    贝培没有回头,良久才站了起来。伸手到了萧布衣的面前。托着黑黝黝的一件东西,“这个东西送给你。”沉吟了下才道:“这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出手向来都是有所目的。我知道你救我却是发自内心,如此一来,我总觉得欠你人情,这东西给你后,我们以后彼此都不欠什么了。”

    “是什么?”萧布衣伸手接过那个东西,才发现入手极轻,柔软如棉,抖开了一看,才发现好像是个背心。

    贝培也不多话,拔出匕首在那个背心上划了两下,他地匕首锋锐非常,竟然割不破背心,萧布衣不由咋舌,“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贝培收了匕首道:“这是外域进贡的一件护身甲,我也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他们总是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种护身甲可挡刀剑之伤,但是抵不住内劲,上次我被陆安右砍了一刀,幸得没有外伤,就是因为穿了这件护身甲。只是他刀掌都带有内劲,我虽然刀剑伤不了,却还是难免受了内伤。今日就把它送给你,只希望你以后能平安无事。”

    萧布衣微愕,“这是你的护身甲,你送给我,你用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贝培本有柔情,转瞬又变的冷淡。

    “我不要。”萧布衣摇头道,又把护甲递了回去。

    “为什么?”贝培愕然。

    “你要走了?”萧布衣突然问。

    贝培犹豫片刻这才点头,“可能要走了。”

    “你又有任务?”萧布衣轻声问。

    “你怎么知道?”贝培讶然,露出了一丝警惕之意。

    “我知道你搬到太仆府,不是因为没有地方住,而是一直想要保护我地。”萧布衣感慨道:“我还没有谢谢你。”

    贝培眼中有了复杂之意,“你比那个胖子要聪明多了,

    一直想要赶我走地。不过你说的有问题,不是我要裴小姐让我到京城保护你,只是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他说到这里有些黯然,萧布衣要是不知道他是女人地话,多半不会发觉其中的伤感,“怎么不需要,我觉得前所未有的需要你的保护。”

    “真的?”贝培眼前一亮,转瞬黯淡,摇头道:“只是,只是就算再有人保护你,也不会是我了。萧布衣,在东都的这段日子,我永远不会忘记。”觉得感情多少有些流露,贝培嘶哑了声音,“我是不会忘记在东都的悠闲,你不要误会成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