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布衣不等回转草屋,就见到婉儿站在门口在张望,见到他拎着药包走了过来,惊喜的
去,“萧公子,又让你破费了。”
萧布衣笑着摇头,“婉儿,这次你可是说错了,游神医心好,一文钱都没有要我的。”
“怎么可能?”婉儿诧异道,她见识了太多游神医的白眼,知道游神医如果心好的话,这世上估计好心人也就死绝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人会改变的。”萧布衣已经掀开帘子走进去,“他说你会熬药?”
“是呀。”婉儿顾不得疑惑,接过药包,红着脸,“萧公子,药钱我会还你。”
萧布衣也不回答,只是蹲下来看着小弟。“小弟,还冷吗?”
“本来冷的,见到大哥哥就不冷了。”小弟在被子里面缩成一团,竟然还很精神。
“哦,那我不是比火炉还要厉害?”萧布衣笑着看了眼这里地环境,有些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你可比火炉强多了,大哥哥。你以后常来看看我好不好?”小弟黑漆漆的眼睛盯着萧布衣。满是恳求。
“小弟。不要胡闹,萧公子有事,怎么会常来。”婉儿轻轻斥责了句,早就拿起个瓦罐,快手快脚的添药端上了小炉子。
小弟撅撅嘴,“姐姐,你也喜欢大哥哥来的。是不是,不然你怎么天天念叨他呢?”
“小弟。”婉儿厉声喝了句,“不要胡说。”
小弟见到姐姐涨红了脸,满是怒容,倒是不敢多说。他人小鬼大,如何不知道姐姐的心事,可见到姐姐羞恼,一时间倒不好说什么。萧布衣只做听不见。和姐弟二人随意聊了两句。才要起身告辞,草屋外有人高声喊道:“萧大人在吗?”
萧布衣听出是孙少方的声音,大为诧异。掀开门帘道:“孙亲卫,有事找我?”
孙少方却向草房中望了眼,微笑道:“萧大人,我方便不方便进去?”
“我只怕你嫌弃。”萧布衣让开了身子,不解其意。
“萧大人都无所谓,我算什么,也敢嫌弃?”孙少方笑道,矮着身子走了进去,四下看了眼,目光定在了小弟的身上,“就是这位小兄弟病了吗?”
“是呀,大人,我们欠游神医的钱,还请宽限两天。”婉儿见到孙少方官服在身,挎着腰刀,不由有些胆怯。
孙少方笑了起来,“游神医说了药不要钱,偏偏这位姑娘念念不忘。”四下打量了眼,孙少方眼中有了狡黠,“这房子盖在这里,于理不合地。”
婉儿急了,“大人,求求你,我们就住在这一个冬天,一开春,等到河水解冻,我们就会搬走,房子也会拆掉,你要是拆了我们地草屋,我,我……”
她说地焦急,眼圈发红,小弟却是冷‘哼’了一声,“姐姐,不用求这个狗官的,他们除了敲诈外还知道什么?”小弟人小鬼大,知道的事情不少,比姐姐多了分倔强。
“小弟。”婉儿训斥道:“不要乱说话。”
小弟有些不服的望着孙少方,孙少方却是并不介意,只是问婉儿,“谁让你在这里搭起这个草屋的?”
婉儿求救的望向了萧布衣,萧布衣笑道:“无论是谁,总是好心吧?”
“什么好心。在这搭一间草屋,这个冬天这么冷,可是想冻死人吗?”孙少方叹息道:“萧大人多半不知道,像这位姑娘这样的在洛阳城不算少数,只是冬日无法捱过去,这才借人家房檐搭建草屋,这在东都于规矩不和。那些人明知故犯,却收取穷人不少地租用费用,等到开春就拆,来年再建,周而复始,赚穷人的钱财。”
萧布衣苦笑,“虽然如此,可这总算活人一命的,如果没有他们,这姐弟俩如何渡过这严冬?”
孙少方微笑道:“萧大人,少方呢,应该算不上坏人,可也说不上是什么好人,萧大人都为这姐弟抱打不平,少方如何能无动于衷?你放心,凭我的这身官服,这个冬天这姐弟不用睡在这里,小弟幼小,冻坏了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萧布衣心喜,婉儿不解,小弟却是掀开被子叫道:“你说可以给我们找个地方住?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能不算数。”
“小弟,小心着凉。”婉儿又把他按回了被子里面。
“我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过是狗官,说话不用算数的。”孙少方哈哈大笑走出了草屋,萧布衣和婉儿跟了出来,孙少方看了一眼围墙,顺着围墙绕了圈,走到宅邸大门前,“是这家吗?”
婉儿点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孙大人,不用麻烦的,我能捱……”
“你能可小弟不能的。”萧布衣一句话打断了婉儿,她垂头下来,不知所措。
孙少方摇摇头,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伸手拍拍门环。半晌地功夫,一个下人才打开房门,嘟嘟囓囓道:“谁呀?”
等到看到孙少方站在门前,下人打了个冷颤,点头哈腰道:“大人,什么事?”
“什么事?”孙少方对萧布衣客气,一口一个萧大人地说,对这些人官威一下子冒了出来。“什么事。你也配问我什么事?”
下人苦着脸。“大人,我是不配问什么事,可是你到底什么事?”
孙少方看起来脸都有些圆,终于点醒道:“去找你家老爷来。”
下人恍然大悟,一溜烟的去找了老爷,老爷满是富态,见到孙少方的官服就有点苦态。把三人让了进来,端茶送水后才问,“大人,什么事?”
孙少方端起茶水,慢条斯理,“贵姓?”
“敝姓赵。”老爷有些谦卑。
萧布衣知道孙少方是有备而来,他虽然是卫府亲卫,久在紫微城。可对大户关系绝对不会含糊。他既然揽下了不平,当然就是知道他有压得住地能力。
孙少方一指婉儿,“她的草房是搭在你家的屋檐下?”
老爷皱了下眉头。“官爷,这个我不知情,我去找管家来。”下人又找了管家,管家见到婉儿就已经愣住,听到事情的经过汗珠子就已经冒了下来,迭声道:“大人,这的确是我地不对,我把这草房拆了,把她们赶走。”
老爷有些变色,怒喝道:“原来是你在搞鬼,我千叮万嘱让你莫要做这些违法地事情,还不赶快去把草房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