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寒雪天气里,竟然还是穿的很单薄,抱着肩膀,很是寒冷的的样子,穿街走巷,来到一个土屋子前面。说是土屋子,不过是依靠旁边大宅的房檐。用木头和泥草搭建起来屋子,屋顶估计是搭地席子,大雪压下来,屋顶都凹陷下去,可见屋主的拮据。
房门是没有的,也是个草帘子代替,那人掀开草帘子,闪身进去。只怕风雪吹到了屋子里面。
萧布衣轻步的走到屋子前。目光中有了感慨。立在屋子的另一侧一动不动,却是听到里面索索的声响。
“小弟,你好些了吗?我给你带点吃的回来了。”问话的声音轻柔,带有关切,赫然是个女子地声音。
“姐姐,我好些了,我。我还不饿,我不想吃饭。”回答地是个小孩子,声调中带有颤抖。
萧布衣知道小弟就是小弟,那个被他从水中救起地孩子。他知道婉儿和小弟会贫困,可是他也没有想到二人如此贫困,天寒地冻,二人就一直住在这里?
“哎哟,炉火灭了。小弟。你冷吗?”又是一阵忙乱,不一会的功夫,青烟冒出了屋子。想必是婉儿在忙着生火。
“不冷,不冷的。”小弟牙关都有些打颤,咯咯的声响,“姐姐,我不冷的,我没用,我不能去捡枯柴和碎炭了,姐姐,我……”
陡然间小弟的声音没了,只有婉儿的啜泣,“小弟,你在说什么,是姐姐没用,姐姐不好,姐姐不能让你过地好一些,姐姐……”
接下来的声息被抽泣声取代,萧布衣木然的立在门外,双眸闪亮,微有心酸。
过了片刻,婉儿突然‘啊’的一声惊呼,“小弟,你怎么又发烧了,好烫。你,你现在怎么样?”
“姐姐,我好冷,我又好热。”小弟颤声道。
婉儿急了起来,“小弟,你怎么不说,我去给你请医生。”
“姐姐,不要,”小弟急声道:“我们没钱,我挺一会儿就行了。”
“这怎么能行,钱我有,你不用担心,好好呆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小弟,你不要怕。”婉儿说完后,风风火火的冲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合上帘子,向相反的方向跑去,却没有见到一旁的萧布衣,可见心情地急切。
萧布衣微微犹豫下,本想跟去,转念一想,还是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小弟问道,“姐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你是谁?你是大哥哥?”
小弟有些瘦弱,双颊通红,有气无力,见到萧布衣进来异常惊喜。
“小弟还记得我?”萧布衣有些诧异,微笑道。他一眼扫过去,这个家地情况已经一目了然,地上插着三根棍子,支着房顶的席子,日用物品都是破破烂烂,就小弟身上盖着的被子还算厚实,他身旁一个瓦罐,一个火炉。萧布衣想到婉儿地动作,想起这瓦罐可能就是小弟的饭菜,婉儿捧着瓦罐在怀中,想必是捂着怕凉了。火炉的炭火燃起来,旁边还有些木炭,都是烧过一遍,多半是大户人家倒出来,小弟或婉儿去扒出来可用的碎炭再次使用。
这个家可用一贫如洗来形容,萧布衣微微心酸,蹲了下来。小弟睡着的地方铺着木板,上面铺着破旧的麻布,萧布衣见了,轻轻止住了小弟的起身。
“我当然记得,姐姐天天说起你呢。”小弟自豪的说,“她对我说,我们虽然穷,可大哥哥也是布衣,小弟长大后也要和大哥哥一样,救助穷苦之人,不能随意的看轻自己,我一直记着姐姐的话。大哥哥,你好像不是布衣了呢,你当了大官吗?”
萧布衣轻轻摸摸小弟的额头,感觉滚烫,有些心惊,还是微笑道:“大哥哥也是常人,小
长大,以后大哥哥也比你不过的。”
他现在怎么说也算是武学高手,医病却是一窍不通,久等婉儿不回,只能干着急,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弟,你姐姐有钱请医生吗?”
“我不知道,我只怕没有。”小弟嘴一扁,看起来要哭出来一样,“我病了有段时间,可总是不好,看病花了不少钱了,我不让姐姐给我找医生了。”
萧布衣拍拍小弟的脸颊,安慰道:“小弟不用担心,你先躺着,我去看看。这附近的药铺在哪里?”
听小弟说出了药铺的位置,萧布衣为小弟掖好被角,快步的走出草屋。顺着婉儿奔走地方向寻过去,大雪纷飞,只有一行脚印,萧布衣不虞走错,穿过了两个巷子,转弯处豁然开朗,尽头是个不小的药铺,药铺前只有一个人。
萧布衣本是匆忙的心情。见到药铺的时候蓦然火起。只是看到婉儿竟然跪在前面的雪地哭泣道:“游神医。麻烦你去看看小弟好吗?我现在没钱,先賖着你的,等我有钱马上还你还不行吗?游神医,我求求你了。”
她只是哭,跪下磕头,药铺却是门板紧闭,婉儿只觉得有些绝望。还待再求,一只手已经把她拉起。婉儿身子都冻的有些僵硬,求情换不来怜悯,不由心酸,扭头望过去的时候,惊喜交加,“萧公子,怎么是你?”
萧布衣不用多问已经明白情况。婉儿没钱医治。神医拒绝出诊,只是这种心肠地医生算得了什么神医?
心中怒火高涨,萧布衣沉声道:“你不用求了。我去求他。”
“萧公子,不,你怎么能求人……”婉儿慌忙阻拦想要拉住萧布衣,可是一把没有拽住,转瞬惊地目瞪口呆。
萧布衣大步走到药铺前面,一脚踢了过去,门板如同李靖家地大门般,直直的倒了下去,婉儿没有想到萧布衣这么个求法,心中焦急,却是无法可施。
门板后的大堂内自得其乐的坐着一人,看起来四十上下,长的也算不差,可就是一双眼睛显得狡诈,本来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水,闭目养神,见到门板倒下,一人却已经和门板般立在自己面前,骇的跳了起来,失声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
萧布衣只是一伸手,已经抓住了他地衣领子,竟然把他拎了起来,瞪着那人道:“你是游神医?”
游神医翻着白眼,等到萧布衣微微松手,终于喘过气来,陪着笑脸道:“神医不敢当,在下的确姓游,敢问壮士何事?”
萧布衣回过头来问,“婉儿,你找他什么事?”
婉儿踟蹰走了过来,犹豫道:“萧公子,我找他给小弟看病。”
“游神医,你是聋子?”萧布衣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