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后,一个轻轻地脚步声在门口停下,迟疑了片刻,拍打下房门,一女在门外低声呼道:“校书郎,校书郎,萧公子……”
萧布衣犹豫下。听出声音很是陌生,还是走到房门处打开房门,见到一宫女模样地女子,容颜姣好。雪花披肩,竟似远道而来。
微皱下眉头,萧布衣沉声道:“姑娘何事。”
女子闪身进来,带上了房门,萧布衣有些错愕她的胆大,并没有阻拦。
关上房门后,女子这才拍拍胸口,轻舒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好在一路行来没有被人发现。”
见到萧布衣有些狐疑的眼神,女子‘噗嗤’一笑,“校书郎一本正经,怪不得梦蝶姐姐夸个不停呢。”
萧布衣诧异道:“梦蝶让你来的?”
“是呀,不然你以为是谁,”女人哼了一声,有些撒娇地味道:“我就对梦蝶姐说了,男人没有靠得住的,不是梦蝶姐姐让我来找你还有哪个想找你?是你在宫中还有其他的相好,还是觉得自己有大才,风度翩翩,别人看上了你,冒着杀头地危险来找你?”
萧布衣脸色有些不自然,“姑娘,梦蝶让你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做什么,你眼中只有梦蝶姐姐,我冒着杀头的危险给你们报信,难道连个名字都不问一下吗?”
萧布衣拱手道:“那敢问姑娘大名?”
女子哼了一声,还是道:“我叫彩凤,你记好了。”
萧布衣含笑道:“我记下来了,彩凤姑娘,现在你可以说说梦蝶找我什么事了吧?”
“要不是看在梦蝶姐姐的面子上,就你这态度,我才不来呢。”彩凤摇头道:“不过看在梦蝶姐姐望眼欲穿的份上,我还是说一下吧。她到了东都后,就是大病一场,后来病好了,容貌却差了很多。”
萧布衣见到她说的淡淡,虽然很是悲痛,但口气总感觉有点幸灾乐祸,皱眉道:“女子在德不在容,彩凤姑娘,还是捡些要紧的说吧。”
彩凤姑娘有些诧异,又上下的打量了萧布衣一眼,“你能说出这种话来,也不枉梦蝶姐姐对你的一往情深。梦蝶容貌差了,圣上见了不喜,所以一直没有临幸,可是又觉得她弹琴好听,一直把她留在了东都。她对你朝思暮想,却怕你觉得她长的差了不喜,今日见到你来看也不看她一眼,回转后长吁短叹,只怕就要上吊。我说这有何难,我来找校书郎,和他当面说个清楚,他若对你有意,今夜就来,他若是因为你的容貌不堪不来,你也就死了这份心吧。”
“原来如此。”萧布衣喃喃道。
“什么原来如此,原来如彼地,”彩凤有些不满,“我告诉你,去见梦蝶是有些危险,被人发现,甚至可能砍头,我来这就是不怕砍头,不知道校书郎你呢,是否害怕呢?”
“我倒不怕被砍头的。”萧布衣笑道,脚下却是一步不动。
“那还等什么?”彩凤伸手去拉萧布衣。“快走吧,走晚了我只怕梦蝶姐姐多想有事。”
她**去拉萧布衣,发现他是纹丝不动,不由跺脚,“校书郎,你是不是个男人?”
萧布衣悠悠道:“我是不是男人不劳彩凤姑娘惦记。我是不怕被砍头,我只怕被人不明不白地砍头!”
彩凤一愣,诧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说的是,要来找我,彩凤姑娘一个人足够,不知道雪夜外埋伏的数十人又是来做什么?”萧布衣言辞平静,长吸了一口气道。
“数十人,哪里来的数十人?”彩凤讶然道:“原来校书郎如此多疑呢。既然你怀疑我,那我出去看看,只是你这样地男人,实在让人寒心。”
她埋怨了萧布衣一句后,已经拉开了房门,径直走了出去,萧布衣没有拦,却也没有动,只是惊凛,他易筋经练到灵台清明之时。方才已经听到一人在前,数十人的脚步声涌了过来,这个彩凤当然是个饵,用同情之心诱使他出去,他只要走出房间到了外边,就算违禁。众人一抓,他想不被砍头都是不行!
只是如今彩凤退出,他们是否会善罢甘休?宫中有谁对自己如此大地仇恨?当然不是梦蝶,只有宇文化及,他们一计不成,当生二计。可是他现在能如何处理,萧布衣心思飞转,却是想不到一个好的主意。旁边房门一响。虞世南走了出来,有些诧异道:“萧兄,方才何事?”
萧布衣还没有来得及说明由来,大殿外脚步声繁杂急乱。数十名兵卫一拥而入,或执长枪,或拿单刀,已经把萧布衣和虞世南围在当中。一女子越众而出,凤目柳眉,厉声喝道:“不错,就是他,来人,把他拿下。”
女子旁边一男人脸若重枣,身材魁梧,喝了声,“来人,把校书郎拿下。”
数十名兵卫齐齐的上前一步,厉喝一声,长枪虚刺而出,已经把萧布衣和虞世南罩住。
萧布衣眉头微皱,知道多半是弼马温搞鬼,虞世南身为文人,见到这种场面,却是并不惊惶,沉声道:“退下。”
数十名兵卫被他口气威严所摄,竟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这里的人谁都知道虞世南虽是个秘书郎,可屡次随驾,深得圣上赏识,再加上他大哥是虞世基,内史省的头儿,就算大将军都不能轻易得罪,他们个小兵,如何敢惹?
“秘书郎,这里地事情和你无关。”凤目的女人尖声道:“你莫要多管闲事。”
女人态度很是嚣张,想必是在圣上面前得宠才养成地性格,虞世南并不理睬,只是望着那面如重枣之人道:“祖郎将,不才一事不明。”
面如重枣之人喝了声,“罪臣是萧布衣,你们用兵刃指着秘书郎作甚,还不退下!”
兵卫不知所措,又是退后了几步,只是都虎视眈眈的望着萧布衣。
那人呵斥完兵卫后才道:“秘书郎,不知道你有何事不明?”
虞世南淡淡道:“不才虽是无知,却知道翠华院实为上林苑十六院之一,张夫人身为上林苑四品夫人,却不过是荣耀,没有兵权。张夫人得圣上宠幸,可随驾显仁宫也是个荣耀而已。我也知道左右监门府是掌管殿门禁及守卫事,祖佐你身份右监门府郎将,有护卫圣上安全一职责,可是秘书郎就不懂了,什么时候上林苑地夫人有权统领监门府,而且在朝廷大员前指手画脚,不把朝官放在眼中,那把圣上的威严放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