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作者:墨武



    一时间远处慌乱一片,大呼小叫的呼喝救人,马上的几个人却是哈哈大笑,不可一世。

    萧布衣心中愤怒,离的太远赶救不及。目光从楼上众人扫了过去,见到袁熙握紧了拳头。看起来想要冲下去,却被那个丫环死死的拉住。隔座地几个书生都是摇头不已,居然又返回到桌位上,一个书生突然拍案而起。怒声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这些人真的无法无天了吗?”

    书生白面,年纪不小,身骨单薄,方才众骚客起哄之际,也就两人沉默不语,他就是一个。只是他虽默然不语,脸上虽有不以为然的表情,可还是任由众人胡闹,这刻众人安静下来,他却义愤填膺的站起,举步向楼下走去。

    一人死死的拉住那个书生,摇头道:“邵安兄,少安毋躁。”

    拉住白面书生那人正是脸皮黝黑那人,邵安兄面色微愠,不悦道:“世南兄,你身为朝廷命官,见到这种场面居然也是无动于衷?你不阻拦我不怪你,可你阻挡我可曾心中有愧?”

    世南兄有些尴尬,讪讪的放下手来,旁桌一人叹息道:“邵安兄,你多半有所不知,这捣乱的人我们惹不得。”

    “为什么惹不得?古书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邵安兄脸色凝重,“任凭哪个,这样欺压百姓就是不对。”

    众人面面相觑,旁桌那人摇头道:“邵安兄初到东都,很多事情并不明白,闹事之人有一个是当朝柱国李大人之子,你说世南兄一个小小的秘书郎,能做些什么?”

    世南兄脸色更红,似有羞臊,却只是沉默。邵安兄本来怒不可遏,听到柱国李大人几个字的时候,愣了下,“就是有先皇御赐免死铁卷的李柱国?”

    旁桌那人苦笑,“不是那个李柱国,还有哪个?”

    萧布衣远远听了,不明所以,这人说话不称姓名,含含糊糊地好不痛快。可是这个李柱国想必权势极大,不然什么秘书郎世南兄和这个义气书生也不会骇然变色。

    远远见到那面已经接近尾声,一个少女拿个竹竿,扑出来想要痛打马上那人,没有想到那人习练些武功,只是伸手抓住,连人带竿的都被他抓住,大笑声中扬长而去,其余几个好似下人,也是呼啸跟过去。只剩下百姓哭天喊地,众人都是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萧布衣心中痛恨,却也知道这是东都,要是管这种事情,那他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只恨旁桌那人不说清楚,不然自己倒可看看是否想个法子。

    旁桌的邵安兄脸色本白,听到李柱国三个字的时候,脸色更白,颓然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再不说话。马和谭余已经端起酒杯笑道:“我们文弱书生,哪里管得了很多,来来来,喝酒,喝酒。”

    众人都是唏嘘点头,见到那面热闹已散,都是转过身来。

    萧布衣感觉到假公子望着自己,扭过头去,只是端酒喝了一杯。刚要拱手,袁熙重重地一拍桌子骂道:“都是些无胆鼠辈。”

    马回头笑道:“不才地确胆小,不过也没有见到袁兄仗义出手。”

    袁熙闹个大红脸,却不能说自己是女人,只是闷声喝酒,不时的看萧布衣一眼。

    萧布衣被她看的发毛。感觉怀中的庚帖好像定时炸弹一般,只怕这个袁熙就是那个袁巧兮,那自己可有些吃不消,才要起身告辞,发现远方又来了几匹马儿,到了散乱的摊子前已经停下。

    那几人翻身下马,却是开始号召百姓救人。

    一些百姓自顾不暇,落水地老太也没有人理会。这会儿被几人号召,这才忙碌起来,散到一旁的小船竹筏也向这面靠拢,只是等到老太被捞上来的时候,早就挺挺地没有了声息。

    萧布衣还是喝酒,只是心中怒火熊熊。下马的几人轻声安抚,一人从怀中拿出几吊钱来递给被马儿踩到腿的老者,老者看起来腿倒没有大碍,急急的起身跪地感谢。旁桌地文人一个叹息道:“柴公子大仁大义,只是可惜晚来了。”

    “我看也是沽名钓誉之人。”袁熙低低地说了一句。旁桌或者没有听清,或者是不屑和她一般见识,马却是摇头晃脑道:“柴公子先祖曾是北周骠骑大将军,先父鹿郡公,柴公子出身将门,若是方才来到。遇到这等不平之事,多半早就和那子理论。”

    众人都是点头称是,惋惜一片。

    马又道:“柴公子宅心仁厚,你看他出手就是几吊钱,这些人虽有损失,也大可弥补,如此看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萧布衣心中暗骂这个马让人作呕。谭余却是连连点头,“那也得碰到柴公子这样的人才好,不然可真是得不偿失。”

    众文人都笑,只有那邵安兄怒哼一声。一拍桌子,扬长而去。世南兄抱拳向众人道歉道:“世南先走一步。”

    众人见到邵安兄走了都是没有大动作,世南兄一起身,却都是还礼。等到世南兄追邵安兄离去,马侗又道:“秘书郎丝毫没有架子,倒是我等幸事。只是碰到这种事情,不要说是秘书郎,我想就算柴公子都是无能为力。”

    文人们又是点头叹息,只说莫谈国事,莫谈国事。众人喝了一会酒,也就散了,袁熙远远望见柴绍走开,又是轻‘呸’了一口,“什么锄强扶弱的柴公子,我看也是沽名钓誉之辈。”

    萧布衣见到袁熙这等愤世嫉俗,搞不懂她的心思,不过对于袁熙最后一句话倒是心有戚戚。他和那些文人不同,见到柴公子是从李柱国儿子离去的方向赶过来,如果说不遇上,实在不太可能。既然如此,那人掳走了一个女人,柴公子没有道理碰不到,如果有耽搁,他又怎能适时出现?

    这些分析看起来复杂,说穿了只有一种可能,柴公子几人或许只是等到李柱国儿

    才出面,避免和李柱国起了冲突,用心不言而喻。布衣也是苦笑,柴公子这样做法,已经算是经验老道,即可以拉拢人心,又不和李柱国起了冲突,至于牺牲的那个女人,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见到酒楼已经静了下来,萧布衣向袁熙问道:“兄台,还不知道这柴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个李柱国呢,又是朝中的哪个大员?”

    袁熙看白痴一样的看待萧布衣,“这你都不知道,难道你才到东都?”

    萧布衣点头道:“地确如此,兄台方才不是说也才到东都?”

    袁熙不满众书生,对萧布衣看起来很感兴趣,看了眼身边的丫环,吩咐道:“去,再要点小菜和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