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士直,沈元昆,袁岚和殷天赐四人,萧布衣最先认识地是林士直和沈元昆二人,可要说交情,倒和袁岚不差。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袁岚身上有股儒商的气息,说话文雅,比较对萧布衣的脾气。
袁岚正在吩咐手下一些事情,见到萧布衣进来,先让手下退下。
毡帐只剩二人,袁岚示意萧布衣坐下,亲自为他倒了杯茶水才道:“布衣找我什么事?”
萧布衣见到他神秘的笑容,只怕他以为自己上门来提亲,当下不再兜,说明了来意,“袁兄,如今商队到了仆骨,我想做生意不成问题,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放下手头的一切,只顾得给可敦嫁女做准备。据我所知,可敦嫁女还要有一段时间?如果要等到嫁女后再交易,我怕在时间上会紧迫些。”
袁岚点点头,“可敦嫁女的确还有段时间,我们是一边准备,一边已经和草原的王孙贵族联系,出货倒不是问题。不过布衣虽然为可敦做事,恐怕还不知道可敦地性格?”
萧布衣点头,“的确如此。”
虽然四下没人,袁岚还是下意识的走动下,这才道:“我听说哥特塔克病重,布衣是奉上神药才得到可敦的好感?”
萧布衣点头,只好又把神医搬出来挡驾,显摆倒是其次,不想提及虬髯客倒是真地。虬髯客一别数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萧布衣想到这里,倒有些想念。
“布衣是好人好报,为人又是极为聪明,处理的很妥当。”袁岚听完后,倒是大为满意,心道萧布衣和自己地关系已经大非寻常,还要抓紧时间更近一步才好。
袁岚一直都有心事,自己的丫头长的不错,可是脾气不小,也很有主见。虽然对萧布衣说什么完全自己都可以做主,可丫头心比天高,得知自己给她找个平民布衣做丈夫,说不定会勃然大怒,离家出走也是大有可能。不过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眼光,知道萧布衣绝非池中之物,这时候拉拢本钱也小,到他飞黄腾达一日,女儿不要说给萧布衣做妻,恐怕做妾都要排队等候。
萧布衣见到袁岚皱眉,不知道他在考虑牵线,只以为给个甜枣再打个巴掌,自己有什么处理错漏之处他不好说出,心中忐忑,“袁兄,在下初始经商,很多地方并不了然,如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还望指点。”
袁岚一笑,“布衣实在过谦,其实以你的聪明,何须老夫来教。布衣虽然初次经商,可是不出塞就得到高爷的器重,出塞后治马病,识内奸,斩马匪,退历山飞,再加上得到可敦的赏识,哪一件事情不是做的极为妥帖?商队的人看在眼中,记在心头。布衣现在屈居人下,不骄不躁实为明智之举,只要回到中原,就算老夫不说,我想其余几家也会把一切向高爷禀明。到时候布衣说不上加官进爵,可地位比起今日的陆安右,绝对只高不低。”
萧布衣暗自琢磨,袁兄自称老夫,莫名的长了一辈。难道真的有把女儿嫁给自己地打算?想到这里。倒有些惶恐,觉得有些犯罪地感觉。比陆安右高明他倒不打算,四科举人还没有到手。已经惹了一身臊,要真的得到器重,那多半也是大祸临头之日。
“袁兄说笑,小子多处不明,还请袁兄指点。”
他给足了袁岚的面子,袁岚抚髯点头。缓缓道:“布衣不懂可敦地脾气还能得到可敦的赏识也是异数,可敦其实和当今的圣上如出一辙,极好面子。当年张掖二十七国前来朝拜圣上,威风是威风,但要是说做生意,那是只赔不赚。”
“只赔不赚?”萧布衣有些诧异,“这是为什么?”
袁岚苦笑道:“布衣,你我私交甚好。我才和你说这些,你可万万不要说出去。”
萧布衣连连点头,感激莫名的样子。
“如今圣上好面子,”袁岚犹豫下才说。“只要有人朝拜,倒是不惜本钱。吐谷浑虽然被击败。可是西域都是远在千里,无利可图也不会进来。裴侍郎明白圣上的心意,这才用重利来引诱西域商人和君王来朝拜,只要西域商人来中原做生意,食宿全是免费,甚至向官府还能领点路费,你说如此一来,吃吃喝喝的花销巨大,还不是取之于民,如此一来,中原百姓哪有赚地地方?”
萧布衣心想杨广这个冤大头,倒也奢侈,公款用来大吃大喝,小六子眼中的风光原来是在百姓穷苦上积累而来,不同地位的人看待一个问题也有千差万别。不过这也算是面子工程吧,回想自
时代,萧布衣只有苦笑。
“可敦本是隋室宗亲,在文帝那时并不得志,不然也不会送到突厥来和亲。不过文帝对她还算不错,给了她丰厚的嫁妆。后来不久圣上即位,义成公主却和圣上感情甚好,自幼一起长大。圣上也给了她不少的支持,她也感恩回报,对隋室兢兢业业,极力拉拢草原部落,在大隋和突厥之间关系微妙。不过可敦和圣上一样,都觉得国威不可辱,所以就算在草原,也绝对以恩德示人,折辱面子的事情比杀她还难受……”
“这次布衣你送药上门,哥特塔克转危而安,看起来事小,却是极长可敦面子的事情,最少让塞外蛮人知道中原医术的高明,所以可敦对你虽然冷淡,但是我想她心中应该对你很是称许……”
萧布衣目瞪口呆,倒从来没有想到两丸药有这么大地功效。
“这次我们迫不及待的到了仆骨,却给克丽丝塔格准备大婚,看似赔本,其实不然。”袁岚眼中的光芒好像老狐狸见到母鸡一样,“只要我们给塔格风光大婚,筹备的妥妥当当,满足了可敦地面子,获利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萧布衣从毡帐走出来地时候,有些感慨这些商人的老谋深算,想到给塔格风光大婚的时候,陡然想到了自己和兄弟们带出的货物,嘴角浮出一丝微笑。微笑并没有维持太久,转瞬被苦笑取代。他敢打赌,整个商队卖妆粉的只有他一个,塔格大婚,这是个极大的市场,可如何打开这个市场对他而言,多少还有些困难。
如是又过了几天,整个营帐都被众商人精心打扮装点的喜气洋洋,唯一显得和喜气不符合的就是陆安右的一张脸。
陆安右和毗迦反倒在商队到了营寨的第二天才来到这里,见到商队到达的时候,陆安右的脸和屁股一样,鼓鼓的半晌没有消下去,当得知这一切都是萧布衣功劳的时候,陆安右一张脸拉的比青霄还要长。
萧布衣虽然不想得罪他,可看着他也难受,就尽量避免和他见面,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不要得罪一个小人,可眼下看来,他想不得罪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