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也给谭骥炎解释了,但是他还是很生气。”容温笑着看着童瞳一副焦急的要跳脚的模样,容温是一个军人,他曾经无数次的出生入死过,今天这样危险的局面,如果是容温,他也会做出和童瞳一样的选择,因为地方的狙击手如果不解决掉,不但实验楼里所有的人不是被烧死被浓烟闷死,就是一出实验楼的大门就被狙击手给射杀,所以童瞳别无选择。
她出了实验楼之后只能用自己的狙击枪去克制敌方的狙击手,让救援人员赶过来灭火,将实验楼里的人救出来,这个时候敌方的狙击手也知道暗中还有一个狙击手在,如果他再贸然开枪射杀救援人员,那么就会暴露出他的身影,等待他的将是童瞳的狙击枪。
“上校,那个你替我再解释解释?”童瞳哀怨的垮着小脸,其实自己已经很勇敢很厉害了,从狙击手的子弹里逃出实验楼,只是下巴被树枝给划了一下,之后僵持了四个多小时,然后自己主动暴露身影引得狙击手开枪,终于射杀了目标,而童瞳的脸只是被子弹给擦过脸颊,比起对方的死亡,童瞳感觉这绝对是一场大胜利,可是等待自己的不是欢呼和掌声,而是谭骥炎的黑脸。
住院部这边依旧在戒严着,黑乙被容温抓住之后,重伤,然后植入脑部的芯片爆裂,脑出血死亡,这让容温也终于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进入陷阱了,这是容温这一生第一次被人反过来算计了。
黑乙那边知道在崔斌暴露之后,如果童瞳没有死亡,那么她一定会引蛇出洞,所以黑乙这边就将计就计,用黑乙吸引了容温所有的注意力,军区医院的防卫部署也都在抓捕黑乙这边,所以才让敌人轻易的混进了军区医院,然后在欧阳明的实验楼里制造了火灾,如果不是童瞳在这,李尔只怕已经被他们给带走了,即使没有带走,也被射杀了,而在事情败露之后,黑乙这个诱饵直接被远程操控的启动了脑部芯片死亡。
“那个是狙击手?”国安部实验楼前的特工好奇的看着和容温一起离开的童瞳,他们都是国安部在明处的特工,身份基本都是暴露出来的,处理的也都是一些明面上的事情,而对童瞳的面容,特工也是陌生的,只是却不知道国安部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狙击手的女特工,不过披散着黑发,背着硕大的狙击枪,行走在夜色之中,看起来酷毙了。
“容上校如此和颜悦色,看起来是一个厉害的狙击手。”另一个特工点了点头,在国安部容温从来都是清冷而高傲着,看起来是那么的强大却又是拒人千里之外,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容温那一张俊美如斯的脸上竟然也会有柔软的表情,甚至还会亲昵的抚着对方的头,如同一个疼爱妹妹的兄长。
欧阳明办公室,当童瞳推开门,办公室里等待的几人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童瞳心虚的咧嘴笑着,结果动作幅度太大,扯动了脸颊上的伤口,痛的童瞳小脸扭曲了一下,让一旁的童啸哭笑不得的看着无比讨好谄媚着笑容的女儿。
“让欧阳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不要发炎感染了。”童啸毕竟是曾经好多次这样等待着,等待着执行任务的童瞳安全归来,这会看到她那一脸害怕,心虚不已的小模样,再加上脸颊上那两道伤口,看起来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曾经,自己错过了太多太多这个孩子的成长,如今,童啸只想用自己所有的时间里弥补,而至少小瞳还活着,童啸还有机会,所以看到童瞳安全归来,童啸倒没有什么生气。
“爸,没事,就是擦伤。”童瞳不在意的笑了笑,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可怜巴巴的看向黑着脸,不发一言,宛若雕塑一般站在一旁的谭骥炎,心砰砰的跳动着,童瞳吞了吞口水,将笑脸给凑了过去,“谭骥炎,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谭骥炎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他不知道能说什么,一次又一次,他无法保护小瞳的安全,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涉入到了危险之中,之前小瞳被黑衣人重伤,甚至被逼迫的有家不能回,只能躲到容温那里,而刚刚不久之前,小瞳在外面生死不明,而自己却只能留在住院部里,就这样焦急等待着,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到。
谭骥炎不是冲动的男人,所以即使那一刻,他再担心,却也没有真的冲出去,外面是未知的危险,而谭骥炎清楚的明白童瞳是在战斗,他出去了,不但帮不到童瞳,甚至可能让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能和容温打成平手的敌人,谭骥炎清楚的明白自己打不过那个黑衣人,更何况暗中还有一个危险的狙击手在,说不定一出住院部的大门,自己就成了活靶子,会被狙击手一枪击毙。
这些道理谭骥炎都知道,所以他即使怒的恨不能杀了自己,却也只能留在住院部这边等待着,接近五个小时的时间,谭骥炎脑子里很乱,他并不是自负的男人,但是他相信自己能照顾小瞳,保护小瞳,可是事实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嘲讽的让谭骥炎明白,他根本就不能保护自己爱的女人。
谭骥炎好像气的不轻!童瞳看了一眼沉默的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的谭骥炎,只感觉这一次有点不对劲,以前谭骥炎一生气的时候,就会用那黑不见底的眼眸瞅着自己,好像要将自己给生吞活剥了,可是此刻,童瞳能感觉到谭骥炎身上那种低气压,萦绕着看不见的灰色气息,让童瞳知道谭骥炎是在生气,但是却是在生自己的气。
“谭骥炎,我们回家吧。”童瞳走过去,冻了四个多小时的手冰凉冰凉的,童瞳试探的伸过手,手指头勾了勾谭骥炎的大手,在瞬间就被他温热的掌心给握住了,童瞳忐忑不安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还好还好。
“爸,欧阳叔叔,容温,我们先回去了。”谭骥炎握住了童瞳的手,低沉的声音对着几人说了一声,左手推过婴儿车,而婴儿车里的糖果此刻也在生着闷气,听到童瞳声音的那一刻,糖果眼睛一亮,随后就闭着眼不理会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糖果睡着了,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糖果长长的睫毛在不断的眨巴着,这个孩子竟然知道用闭着眼来装睡表示自己很生气很生气。
“我让国安部的人护送你们回去。”童啸温声开口,他能了解谭骥炎此刻的感受,因为二十年前,童啸也曾经这样自责过,悔恨过、愧疚过,那个时候,童啸只能看到自己最爱的女人惨死在山洞里,被残忍的分尸,而他最宝贝的小女儿却呆愣愣的站在山洞里,眼神失去了焦急,如同没有灵魂的玩偶娃娃。
那一刻,童啸从没有如此的痛恨过自己,比痛恨那些凶手更加的痛恨自己,因为他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在乎的家人,他的能力,他的声誉,他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因为他最爱的家人已经离开了,在那样的痛苦里离开了,一个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爱的人,还有什么能比这个这让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