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算是听明白了,然后点了点头,看着谭骥炎,感慨无比的开口,“我当时就说和你为敌下场一定惨不忍睹。”谭骥炎有的时候的确狠,而且是属于那种杀人不见血的狠。
如果直接在北京枪杀了白贤,那么唐人帮白家的势力里属于白贤的部分,肯定会仇视谭骥炎,他们拿谭骥炎没有办法,势必会报复到无辜的华人华侨头上,可是谭骥炎这样一做,看似放虎归山,却是让白贤回去和白家人自己斗,属于白贤的势力到时候不是死就是被收复,所以白贤一旦没有了家主的地位,就等于一无所有,对于那样从小要强张狂的白贤,失去了势力,就等于失去了尊严和骄傲,这样比杀了白贤更让他痛苦万分。
虽然说其中的门门道道还是很多的,不过童瞳算是都明白过来了,于是在吃饱喝足之后,动了一下痛的厉害的后背,然后绷着小脸,盘膝坐在病床上,目光从谭骥炎的脸上转移到了童啸的脸上,“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现在你们可以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干嘛都一个一个皱着眉头,都快能夹死蚊子和苍蝇了。”
不管是童啸还是谭骥炎,都是她身边最为亲密的人,他们虽然脸上看不出多大的变化,可是神色里隐藏的担忧情绪,还是让童瞳给捕捉到了,所以童瞳就不明白了,看起来事情都发展的挺顺利,他们为什么还都藏着心事,神色忧虑。
谭骥炎没有什么食欲,此刻听到童瞳的话,手里的筷子不由的要放下,凤眸里眼神暗沉了几分,更加心疼的凝望着童瞳。
“谭骥炎,吃饭!”童瞳不满的瞪了一眼,他还想胃痛不成?
“嗯。”简单的应了一声,可是谭骥炎却没有再拿起筷子,对上童瞳的视线,“没有什么食欲。”
“谭骥炎,你敢不好好吃饭,明天我就饿你儿子或者女儿!”童瞳挑了挑眉梢,然后小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他敢饿自己男人,自己就敢饿他孩子。
“没个正经!”童啸被童瞳这话给逗笑了,温和俊逸的脸上满是无奈和宠溺之色,小瞳真的变了很多,和之前在行动组里时的小七,几乎像是另外一个人。
谭骥炎那忧心的表情也柔软下来,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小瞳,你知道有了孩子之后,就不能用药了,所以你的伤只能自己痊愈。”
童瞳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只是刚刚没有想起来,难怪后背还是这么痛,而且两只缝了针的爪子也痛的厉害,估计什么止痛药,消炎药都不能服用的。
“你们担心我会发烧?”童瞳想了一下,看向谭骥炎和童啸,内伤童瞳自己清楚也明白,没有吃药,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肯定好不了,而缝了针的两只可怜爪子,童瞳知道估计会感染发炎,到时候如果引起发烧,又不能吃药,就只能靠身体硬抗下去,若是只是一样还好一点,可是她不但要担心掌心缝针的伤口,还要担心后背造成的内伤,这样就显得凶险一些了。
“不用担心,这点小伤没事的。”童瞳笑着抬起头,亮晶晶着目光,熠熠的小脸上笑靥如花,受伤的爪子不动声色的握了一下谭骥炎的手指头,然后痛的放开,过去那么多危险的时候自己都扛了过去,更不用说如今只是不吃药要抵过受伤带来的炎症,说不定还不发烧呢。
“嗯,我去你欧阳叔叔那里。”童啸没有忽略童瞳刚刚那抓着谭骥炎手的动作,孩子大了,终究要离开身边了,是自己在小瞳的成长里缺失了那么多年,一时之间,童啸心里头有些的苦涩。
医院里禁止抽烟的,童啸一贯是严于利己,所以直到进了欧阳明的办公室,这才拿出了烟,站在窗口点燃,目光看着窗户外的夕阳西下,小瞳能挺过来,童啸对于自己的女儿还是有信心的。
以前在行动组那么多次,训练那么苦,那么简单,她都挺过来了,可是这孩子终究还是牺牲了,想到此,童啸那清俊的表情上染上了痛,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凡事都是有意外的,在经历了童瞳死亡一次的痛苦之后,童啸却也不敢那么的自信了。
“都和你说了,不要多抽烟,对身体不好。”欧阳明走了过来,打开窗户,然后直接将童啸手里的烟固执的给拿了下来,“你也不用太担心,小瞳身体素质很好,肚子里的孩子今天检查了,也一直很好,童啸,我突然羡慕你了。”
有女儿,有外孙,欧阳明看了看手里的烟,直接的放到口中吸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让欧阳明不习惯的咳嗽两声,直接将烟给掐灭了,果真,不管过多少年,自己都还是不习惯这个味道。
“我可听说医院不少医生和护士都对你仰慕,之前上海医学交流会上有个女医生对你一见钟情。”童啸笑了起来,侧目看着身边嫌恶的看着手里香烟的欧阳明,这么多年的好友,在妻子死亡,女儿被残酷的送走之后,是这个好友陪着自己多年。
“你真该让国安部的下属看看他们的头也有八卦的时候。”欧阳明没好气的看着打趣自己的童啸,明明看起来童啸比自己更加的英俊儒雅,可是为什么每一次都没有人敢去缠着童啸,即使有的时候,有些人想要给童啸牵线搭桥,也都是直接从自己这里下手,让欧阳明这些年因为童啸的感情,没有少受拖累。
“你啊,和上学的时候一样的单纯。”知道欧阳明的怨念,童啸轻声笑了起来,欧阳永远都似乎一心扑在医学上,分不出时间去接触人,谈感情,即使医术再高明,却也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干净而纯粹,至于自己,在国安部这么多年,在欧阳看起来没有变化,可是他何尝知道自己曾经徒手杀过人,曾经一次一次的部署精密的行动计划,这些慢慢的融入到了生命里,让人敬畏也产生了距离,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说什么。
病房里,监督着谭骥炎吃完这一顿迟来的午饭,童瞳趴在枕头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雪白后背上那一道被木棍打出来的淤青伤痕,打的太重,虽然没有伤到骨头,可是即使是皮肉伤此刻看起来也很是吓人,一寸多宽的伤痕,横贯了背部,青紫的淤青,似乎只要用手戳一下,就会流出血来。
“谭骥炎,没事,你揉吧,将瘀伤揉散了好的才快一点。”闷闷地声音从枕头下传了出来,童瞳看不到谭骥炎的脸,不过能感觉到他身上那低沉的气息,“皮外伤,你不用担心的。”
谭骥炎沉默着,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在掌心里倒了欧阳明送过来的药油,然后双掌在一起摩擦的生热了,再倒了一些药油在童瞳的背上,然后用力的揉开。
真痛!这身体没有经过以前在训练组的耐打训练,这会痛就是一分一分真实的不得了,以前的身体,在经过那么多年的训练之后,虽然不能说是什么铜皮铁骨,但是一般的小伤小痛,就真的忽略不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