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的纸上记下的是一些数据,外行人肯定看不懂,可是对于童瞳而言,却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是一项精密而细致的工作,做得快也至少要几个小时,这也是因为石膏的颅骨事先就制作好了。
继续的黏贴着条形塑泥,不时的回头再看那具烧焦的尸体,童瞳终于得偿所愿的亲自用手指触摸了焦尸的脸部,尤其是鼻子这一块,做起来有点的麻烦。
童瞳这边是认真的工作,差不多算是枯燥乏味的一项工作,沐放从一开始的震惊之后,也立刻明白过来,这绝对不是如同会唱歌会跳舞一样的普通能力,只要是个人都能学会,关曜的刑侦处都需要从谭景御那里调人过来帮忙,这说明会这样工作的人非常的少,可是小瞳怎么会?而且动作是那么的熟练。
明亮的灯光之下,工作的童瞳少了那份乖巧的安静,更多的是一种专注,白皙如玉的手拿着刻刀,正在将塑泥之间的空隙抹平填满,可是一想到她身后那具焦尸,沐放就真的不知道童瞳到底是什么人了。
“小放放,不用担心,也不用多想。”其实一开始,谭景御多少还是有些的顾虑的,毕竟他是在军情处,说实话,除了谭家这些至亲,对其他任何人谭景御都做不到完全信任。
在公寓时,童瞳那踩中自己的一脚,让谭景御就有些的怀疑,而之后童瞳面对尸体的镇静自若,那样的眼神,谭景御明白是看过很多尸体的人才有的冷淡和平静,怀疑的种子便又长大了一些,不过因为发现自己二哥知道童瞳的诡异之处,倒也不至于认为童瞳是什么别有居心的人。
可是当童瞳当着所有人的面继续老六接下来的工作时,谭景御就释怀了,如果她真的别有目的,就不会这样傻傻的暴露自己的特别之处,小丫头丝毫不隐藏,这说明她很坦荡。
其实童瞳除了不能说明自己真正的身份之外,其余的方面她倒是无所谓隐瞒,因为即使谭景御去查,也绝对不可能查出什么,重生这样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的线索,再者身边这些人,是她真正可以放心和信任的人,童瞳自然就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那个帮我将尸体翻一下身。”童瞳回过头对着众人开口,一手从工作台上拿过一把锋利的解剖刀。
“小丫头,你只需要复原死者头像就可以了,不用你解剖尸体的,这是法医的工作,我们不可以抢人家饭碗。”谭景御纠结了一下嘴角,虽然知道童瞳的特殊之处,可是看着她手里拿着那豁亮的手术刀,谭景御还真的有点同情自家二哥,小丫头的嗜好实在太古怪了。
“死者是被打死之后才被焚尸的,他的脸被烧毁了看不出原来的肤色,可是背部和颈后部的肌肤因为着地所以没有烧毁,我需要看一下他的肤色,这样才能推断脸部的肤色。”童瞳解释的开口,而一旁关曜已经明白过来,戴起了手套将焦尸给翻了个。
童瞳用解剖刀将背部的残留的衣服剥开,肌肤黝黑,附后流浪汉这一类人的身体特征,而颈部的肌肤和脸部肌肤最为接近,比起背部更是黑了许多,带着粗糙。
童瞳确定了肤色之后,又回到了工作台前,从上面老六带过来的瓶瓶罐罐里找出自己需要的颜色,然后继续工作。
从十二点开始,到此刻,却已经过了整整五个小时,而除了头发没有复原之外,工作台上,却是一个鲜活的人体头部,假眼球,塑泥的鼻子和嘴唇,黝黑的肌肤,干瘦的脸颊,活灵活现的如同杜莎夫人蜡像馆里的逼真的蜡像。
可是蜡像是根据人的照片来制作的,而童瞳这个复原的头像却是根据死者的颅骨来还原的,并不知道死者真正的面容,这将工作难度增加了很多。
连续工作了将近五个小时,童瞳揉了揉眼睛,而一旁关曜已经快速的拍了照片,谭景御则是将老六的工具收拾起来,也用手机拍了照片,不动声色的给已经离开的老六发了一个照片过去,既然是自己找过来的人,谭景御还是非常信任的,他需要的确定一下童瞳复原的精准度,果真不到一分钟老六回了短信,虽然只是看到了图片,可是精确度却已经在95%,只是手工上要粗糙生疏了一些,可是这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
老六其实也没有多想,谭长官手底下有多少能人异士,老六并不清楚,这颅骨复原的技术,在国内,老柳自认为自己绝对在前五名之中,可是如今看来人外有人,不过老六倒真的没有想到童瞳身上。
关曜将解剖室锁好之后,没有回去了,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将照片输入到了电脑里,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应的身份,谭景御赖上了沐放,差不多熬了一夜,所以沐放也有些的累,当然关于童瞳的身份,沐放知道谭景御肯定知道一些,所以也就没有将这个无赖赶走,任由他跟着自己回了京都会所。
汽车飞驰在马路上,清晨五点多,天很黑暗,即使路上有着路灯,却也显得极其的暗黑,童瞳有些疲惫的靠在副驾驶位置上,可是心情却很好,脸上带着劳累之后的轻松。
“你以前是做这个的?”谭骥炎很难想象童瞳竟然会做这样的工作,明面上她的身份一直很简单,所以谭骥炎推测童瞳很有可能是一些特殊部门的人,那样的身手,加上她今天晚上的复原的头像,不难往这方面推测。
“不是,其实我是设计师,以前设计一些玉石,因为都是和绘画和雕刻有关系,所以也就学过,不过手还是很生疏。”至少比不上老六那样的灵活,童瞳犹豫了一下,有些歉意的看着开车的谭骥炎,就因为自己的任性,他陪了自己熬了一整夜,可是自己却依旧没有办法告诉谭骥炎自己真正的身份。
手伸了过去,谭骥炎轻轻的拍了一下童瞳的头,“不要想太多,如果不方便说就不用说。”
谭骥炎这样身份和地位的人,注定了他不是普通男人,自己的女人隐藏了什么秘密,就会整日坐立不安,疑神疑鬼,对谭骥炎而言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情况,童瞳虽然隐瞒了,但是却不是欺瞒,她只是不方便说,如果她真的一些特殊部门招募过的人,她的身份就是一级机密,谭骥炎并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