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整夜的烟花绚烂成了每一个人的谈资,街头巷尾的人无不面带羡幕的诉说,话语越传越快,越快越离谱,一个个都好像亲眼见到那晚连袖飞舞的人是谁。
这日红玉和兰心正在明州自己已经开张的酒楼里,有钱就是好办事,直接顶下一家酒楼,稍般一装修就正式开始营业了,两人一身男装坐在楼上,边打量酒楼的生意边商量后续的事怎么安排,就听隔壁三食客道:“张兄!你知不知道前两日海边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道什么人那么大手笔!放了一整个晚上的烟火,我当时离那里七八十里地都看见了!半边天都照亮了。”
“李兄,你就不知道了,我可是听说了,不知道是那家的富贵公子,为了讨心爱女子的欢心,不仅放了一晚上烟火,那里的沙滩上还铺满了花瓣,听说那漫天花瓣随着烟花飘落的时候!就像下雨一般,美得如梦如幻。”
“嘿,你们三位就没我清楚了吧,我可是亲眼看见了的。”一男子直接插进话去,坐下来道:“不光天上有烟火,海里也有火花呢!那些火花排列成奇怪的样子,就……”
红玉和兰心听着一楞后兰心皱眉道:“不会是姐姐他们吧?”
红玉看了一眼兰心道;“除了齐郡王我想不出,这里还有谁有那么大的手笔!一夜的烟火也只有他才敢明目张胆地放!放眼江南还有谁敢不顾朝廷不许私自燃放烟火的禁令,那么嚣张的放一夜。”
兰心皱了皱眉道:“太嚣张了,反而不好。“
红玉喝了口酒点点头道:“是啊,虽然齐郡王是为了讨姐姐欢心!可是未免过了,过犹则不及啊。”
兰心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红玉你的意思是?”
红玉沉思片刻道:“朝廷明令禁止非重要场合,节气,是不能放烟花的,这一夜的烟花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江南,我是担心河间王府的反应。”
兰心沉声道:“我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河间王虽然一直纵容齐郡王,但是纵容到一定程度,怕就不好说了,这场烟火一放,知情人都会知道是齐郡王所为,这河间王府应该会拿个说法出来了。”
红玉轻轻摇头道:“一场烟火奈何不了齐郡王,顶多是被招回王府骂一顿,我是突然想到了其他方面,兰心,你想过没有,要是齐郡王被招回去,十有**会直认此事,更甚者也许会直接提出娶姐姐为妃,我担心的是河间王的反应。”
兰心见红玉皱着眉,沉思了片刻后突然道:“红玉你的意思是河间王会阻挠?”
红玉点点头道:“我们先不说姐姐喜不喜欢齐郡王!可是齐郡王是肯定很喜欢姐姐的,凭齐郡王的性格!喜欢就是喜欢,根本不会在意姐姐的身份,地位,背景。可是河间王就不同了!功高盖顶,是大唐唯一一个可以与当朝皇上军功上能分庭抗礼的人,这样的家族是不是可以接受姐姐这样的背景的人?”
被红玉一提醒兰心先是一楞,接着恍然道:“依河间王的能力自然可以查到!姐姐的来历蹊跷,如此这河间王府怎么会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儿媳妇,这样看来那不是姐姐进不了王府?”
红玉微微一笑道:“姐姐想不想进那个王府,还是说不准的事,凭姐姐那副脾气性子,你不给我好脸色看,我还不给你好脸色看呢。我只是担心河间王和齐郡王一个不许,一个偏要,恐怕最后吃亏的是姐姐。”
“这话怎说?只要齐郡王是真心喜欢姐姐,那河间王那面也没有多少办法啊。”
红玉摇摇头道:“擎君王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河间王,齐郡王按着自己的性子经商不入仕途,虽然一路顺风顺水生意做得风声水起!这背后明眼人都知道那是河间王的面子,一切都是河间王给他的,齐郡王的翅膀还不硬啊。要是硬碰硬下,吃亏的会是谁,我们都清楚。
原来我也知道齐郡王喜欢姐姐!只是我没有想到齐郡王居然如此喜欢姐姐!这样的宠溺,这样的惊世举动,对河间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顿了顿道:“兰心,我想我们都明白这样的皇亲国戚,这样震慑一方的王族,他们要娶进府里的人能是谁?能入主正妃位置的人需要什么样的地位!这齐郡王一直不娶妻可以说是愿找一知心人,可是河间王为什么会这样放任他?这样的大事岂是齐郡王不愿娶就不娶的?这里面打的算盘有谁知道?
这些日子跟着姐姐,做事为人也开始随意起来,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规矩,我反倒都没有好好思量,尽想着快意人生去了,要不是薛先生走的时候要我注意,我到也忽略了。”
兰心诧异道:“薛先生有提醒你这些?”
红玉点点头道:“这薛先生好敏锐的洞察力,呆了一两天时闻居然把齐郡王看了个通透,走的时候点了我两句!细细一想才真是,他们两父子斗不要紧,可万一直接对姐姐下手,我们可不得不防。”
兰心吃了一惊,听着红玉话中的意思,万一河间王真的对齐郡王娶妻有什么想法的话,那么今天齐郡王越是疼姐姐,那么……不由惊惧地道:“那我们还不告诉姐姐去,让她有个防备。”
红玉失笑道:“我也只是猜测!这河间王是怎么想的,我们怎么会知道,万一河间王是乐见其成,我们岂不是枉做了小人,再说薛先生已经去扬州安排了,先调石头那处有点身手的过来用着,擎君王暗中调来保护姐姐的人手,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到了。要是有擎君王的人来保护姐姐,这样万一真出现我们预料的事,齐郡王的人保护不了姐姐的时候,姐姐也不会受到威胁。”
兰心方松了一口气道:“是啊,还是我们小王爷想的周到,我们走的时候小王爷就申请调回兵部,先我和绿袖都没想明白,户部的差事那可是别人想也想不来的,小王爷居然不要调回兵部,现在想来应该也是在为姐姐着想了。”
红玉一沉吟道:“是了,小王爷重回兵部,应该是想凭借自己昔日的威信,建立自己的势力,而只有重回兵部,才能够尽快地在京城中占有一席之地!只有小王爷的势力越大,姐姐的后台才越硬,就算有人想动姐姐,也不得不先考虑清楚。”
兰心微微叹口气道:“想当年小王爷已十五岁年龄,随皇上出征,金戈铁马是何等的威风,被皇上亲赐郡王身份令牌是何等的荣耀,为了荆王爷一句话舍弃无数军功得来的不易地位,转而入主户部,是何等的视功名如粪土!今天,又为了姐姐再度站在了争夺权利的旋涡中,可是姐姐为什么就看不出我们小王爷的心呢?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