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作者:月关



    杨凌舒了口气,说道:“第三,无论能否救出世子,都掌蛮扣押世子、判乱朝廷,此事总要有个解决办法,如何善后,请王爷示下”。

    蜀王低声道:“诸族杂居,易起争端。昔年太祖皇帝分封天下,各地藩王皆秣马厉兵,以镇守一方,唯我先祖以礼教守西陲,感恩教化,得一方平安,蜀人安乐,曰益殷富,莫不承惠于此。非非万不得已,请勿动刀兵!切切记!”

    杨凌点点头,朗声道:“兵者凶器,时有反噬,所以最忌掣肘牵制,犹豫不决。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故此叙州事了之前,青羊宫便是净土一方,任何人不得打扰!”

    他立起身来,昂然说道:“杨凌受蜀王殿下委托,自此刻起,主巴蜀事,青羊宫内,不得再传任何杂事妨扰殿下清修,违者,本侯请天子剑斩之!”

    他这一句话,除非蜀王病愈,否则在叙州事了之前,青羊宫内,任何人员都要禁止入内,再向蜀王传报任何消息了。但他打的是为蜀王姓命着想,而且处理军事,最忌后方有人不断下达指令,干扰前方将领的理由,可谓冠冕堂皇,众官员虽有人不满他鸠占鹊巢,大权独揽,却也不敢非议。

    杨凌如此决断,其实也是因为发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趁你病,要你命’,想要名正言顺地独揽巴蜀大权,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他回头就调亲兵守住青羊宫,让蜀王与世隔绝,这一来立刻就化被动为主动,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已的人身危险减至了最低,蜀王要是被他查出谋反的证据,那简直就是束手就擒了。

    不过,看这情形,对于蜀王谋反,杨凌越来越持怀疑态度,肯把刀柄交到他手里,虽是因为乍出意外,但是心中有鬼的人还是很难做得到的。

    除非这朱宾翰有岳不群那样深的城府,但他若有那样的心机和城府,世子赴叙州时,只怕他早已密授机宜,又怎么会出现世子被掳的事来,以致闹的如此被动?

    蜀王听了杨凌的话只是苦笑一声,默语不语。

    杨凌长长一揖道:“请王爷安心静养,诸事有我。”

    说罢,杨凌倒退三步,拱了拱手,扬长而去。

    李森剔了剔指甲,施了一礼:“请王爷安歇”,也随后退了出去,片刻功夫,众官员一一告辞离去,只剩下朱让槿扶着乃父,留在空荡荡的大殿上。

    蜀王望着门口缓缓说道:“孤王刚刚答应放权,杨凌就能当机立断,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不避嫌疑,将全部大权揽在手中,这是个人物。或许叙州之难,此人真的是最好的解决人选”。

    朱让槿也满脸欣赏的神色道:“蜀地部族众多,朝廷虽有怀恩抚远之意,但百余年来这些部族始终不得教化,不肯融合,有的土司担心汉人不断入住其地,削弱他们的权威,有的则心存割据野心,俨然国中之国,以致烽烟不断,常起摩擦。

    从杨大人剿抚东海倭寇和群盗可以看出,杨凌最擅恩威并抚、软硬兼硬,能拉的拉,不能拉的打,都掌蛮向来嚣张,十有八九杨大人是要动兵了,以强势打压,震慑蜀地各族,只盼杨大人先救出王兄才好,否则兵戎一起”。

    蜀王一听,紧张地道:“能不动兵万万不可动兵,这些蛮夷居处险要,十万大军战上十年,也不见得能打败一族,洪武朝时我大明欲对这些蛮族‘改土归流’,设流官,迁汉民,结果连年征战不得结果,这才设立土司,以夷治夷,如今一些部落本来就蠢蠢欲动,在寻衅滋事,岂能改弦更张,惹起事端?”

    他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话,气力已经不支,却仍紧紧抓住朱让槿道:“如果真的大动干戈,巴蜀巴蜀将再无宁曰了。我虽放权给他,可没说过蜀王府对此全不干涉,你快去,一定要陪同杨凌赴叙州,见机行事,尽量避免刀兵”。

    朱让槿忧心忡忡地道:“父王病势如此沉重,儿怎能不陪在身边?这”。

    “混帐!你又不是郎中,留在这儿又如何?去把王妃和湘儿接来,由她们陪在为父身边就是了”。

    “是是”,朱让槿见父亲大怒,不敢再说,只得唯唯称是。

    “我反对大人亲赴叙州!”刚刚听杨凌坦承了四川之行的真正目的伍汉超担忧地道:“大人来四川有更重要的目的,那么如果我是蜀王,而且确有反意,但是方方面面还都没有准备好,就在此时知道了大人来四川的真正目的,心中惊慌之下,以退为进,交出兵权,借都掌蛮之手杀了大人,或者以此表白自已心怀坦荡,没有私心想来也不无可能。

    而且这样一来,大人一心扑在平剿叛乱的事上,也就没有时间去查蜀王谋反了,你又不能在四川长期驻扎下去,把您拖到离开我看蜀王十有八九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哦?呵呵,看来本官把事情告诉你们也不无好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汉超的想法很不错,看来你和宋将军在江南单独剿匪,长进不小啊,不再是个只知使用武力的武夫了”杨凌笑吟吟地道。

    伍汉超不好意思地道:“卑职可谈不上什么谋略,只是大人常说要从一个人的行为去分析他的心理。卑职想起小时候在家中淘气,曾经上房去玩,踩坏了屋顶的瓦,又恐我爹揍我,就佯作不知。

    等我爹回了家,我就当着他的面,装作要上房去拿晾晒的干果,然后一脸惊讶象是自已毫不知情地告诉爹房瓦坏了。等我爹上房查看时,我又象才想起来似的告诉他巡检司于大人有急事找他,结果我爹就忘了这碴儿了,事后想起来也只是找人修好了就是了。

    卑职觉的,如果蜀王心中有鬼,这一系列看似光明磊落的举动,倒颇合这种心理”。

    杨凌听的有趣,不禁呵呵笑道:“不错,你这一说,我也觉得如果蜀王确有反意,这么做大有故示坦荡,再转移注意的可能。不过本官察言观色之下,蜀王晕厥可不是假的,而且以世子为饵,风险也未免太大了”。

    宋小爱听他一口一个‘我爹’就生气,安文涛离开青羊宫还是狠狠训斥了伍文定一顿,宋小爱见未来的公爹被人家当众训的如此狼狈,心中生了悔意,候杨凌回了钦差行辕,便买了礼物和伍汉超去向他致歉。

    老伍倒没拎着刀出来再砍人,不过大门紧闭,根本就不答理他们,连夫人出面讲情也不肯松口,惹得邻居们都出来看热闹,宋小爱又气又羞,火气又上来了。

    她的家乡男婚女嫁虽也要父母出面艹办,可是男女恋爱完全自主,哪有这么多干涉?宋小爱觉的是老头子有意刁难,伍汉超又畏父如虎,连带着对他也有了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