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了黑锅’,却顾全大局隐忍不发,众皇子明知有假,却不顾亲情睁眼说瞎话,天盛帝看在眼底,难怪脸色那么精彩。”
凤知微抓住太子胡桃,慢慢的用毛笔那一端掏果肉吃,一边顺便分给顾南衣一半,“老皇帝果然不是简单角色,装作不知,将宁弈软禁来试探众人心思,可笑那批皇家兄弟们,还以为终于整倒一个,却没想过,考验才刚刚开始。”
“后面的事,还是宁弈的局,只是他此时已经不能算是太子党,而且‘别宫软禁,重伤卧床’,怎么算,也算不到他头上,于是绵糖炒胡桃——”凤知微眯着眼睛笑,“下点毒啦,调调军啦,翻弄诸般证据啦……等到太子和众兄弟两败俱伤咬得一嘴毛,他老人家伤也好了,冤枉也澄清了,正好出来粉墨登场。”
“当当当当。”凤知微鼓掌,将太子胡桃和皇子胡桃推给等了很久,完全没有听她在说什么的顾南衣,顾少爷不耐烦的赶紧吃掉。
“啪啪。”有人在窗外鼓掌,笑嘻嘻探进头来,“好一番政局推演,楚王若得知全盘计划尽在你心,不知道会不会想拆了你?”
“在下骨头虽软,但也不是那么好拆的。”凤知微一笑,单手一掷,毛笔精准投入笔筒中。
“告诉你个最新消息。”燕怀石坐在窗棂上,望着皇城方向,“皇帝今日已经拒绝太子觐见,并宣三大学士进宫。
凤知微一笑,心想太子休矣。
当日夜,太子再三求见天盛帝不成,又知三大学士在御书房****未出,绝望之下,调集东宫侍卫和京郊戍卫营,以清君侧为名闯宫。
天盛帝却在他挥兵入宫之前,便已离开皇宫,住到京郊虎威军大营。
随即连发诏旨,撤换戍卫营长官,调动虎威军反包围乱党。
凤知微也在伴驾侍臣之列——天盛帝其实是看中她身边的顾少爷。
虎威大营离软禁宁弈的玉泉行宫极近,楚王得知消息后,星夜驱驰,只带十余护卫前往大营,求见天盛帝。
当夜父子促膝长谈,具体说了什么,世上永无人得知,许是父慈子孝剖心以对,许是兵不厌诈你来我往。
是夜牛皮帐篷内沉香细细,淡白缭绕的雾气,遮住了所有晦暗深沉的眼神。
天明时露珠染亮帐篷边碧草,宁弈恭谨的退出,晨光下眼圈微红,望着京城方向的目光,却凉如霜雪。
乱风终起,谁御风而上?且算从头。
他突有感应的回过头去。
便见凝露草尖之上,漫天朝霞之下,那少年打扮的女子,衣衫猎猎,负手帐前,遥遥注视着他。
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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