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带着巨大的轰鸣声降落在机场跑道上,庄睿一一看着走出飞机的人,终于,母亲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
“妈,我在这儿……”
庄睿挥着手,大声的喊了起来,同时下飞机的人,无不羡慕的看着欧阳婉,能把车开到机场里面来接人,想必来头不小,虽然这个世界每天喊着人人平等,可是在不经意间,都能看到特权的存在。
欧阳婉的眼神,在庄睿身上看了一眼,马上就发现站在他身旁的欧阳振武,连忙快步走了过啦,而欧阳振武也迎了上去。
“小哥,小妹……”
当握住了欧阳振武的大手之后,欧阳婉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欧阳振武也是身躯颤抖,双目含泪,两人的手紧紧的抓在一起,这是血肉相连的兄妹之情啊。
“小哥,你的头发都白了……”
欧阳婉看着比自己只大了两岁的小哥,声音呜咽的说道,虽然欧阳振武的头发是染过的,不过依然可以从发根处,看到那根根白发,这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英俊,才情横溢的小哥吗?
“小妹,你也有白头发啦,咱们都老了喽,你要是再不来,小哥真的会生你的气了。”
欧阳振武用手帮妹妹捋了一下被风吹散了头发,满是感慨,有位老人家说过,二十七年弹指一挥间,却正和他们离散的时间相差无几,曾经那个扎着两根麻花辫,灵动聪颖的小妹,却也是为人母了。
“外婆,你怎么又哭了?是坐飞机害怕了吗?囡囡都没怕,外婆不哭,囡囡给你糖吃。”
庄睿等人都没上前打扰这数十年未见的兄妹,不过一个稚嫩的童音却响了起来,白嫩的小手里面,赫然抓着一个糖块,庄敏发现,原本在自己身边的女儿,这会却是跑到母亲那里去了。
欧阳婉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拭了下泪水,伸手拉过囡囡,说道:“叫舅姥爷……”
小家伙有些认生,将身体躲到了外婆后面,怯生生的伸出小脑袋瓜,喊道:“舅姥爷!”心里却是在计算着,舅姥爷究竟和自己是什么关系,不过看着她那皱着小眉头的模样,显然是没算清楚。
欧阳振武趁囡囡没主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精致的金笔,放在囡囡手心里,说道:“这是舅姥爷给你的礼物,让我们的小公主长大是个女状元。”
说着话,欧阳振武带着欧阳婉向庄睿等人站着的地方走了过来,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了小妹,至于苗菲菲,那是庄睿的朋友,欧阳振武没有多嘴。
“上车吧,妈和爸都在家里等着呢。”
欧阳振武一句话,又让欧阳婉的眼睛红了起来,脸上现出了期待和微微有些惶恐的表情,俗话所说的近乡情更怯,应该就是现在欧阳婉的心理。
欧阳振武抱着囡囡和欧阳婉坐上了部长车,庄敏欧阳军等人自然是上了庄睿的大切诺基,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了机场,向玉泉山的方向开去。
庄睿一边开车,一边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苗菲菲说道:“菲菲啊,您看今儿我可能是真没时间了。”
本来庄睿是想接了老妈之后,就和苗菲菲去逛潘家园的,只是刚才看到老妈激动的样子,再想想外公外婆的年龄,庄睿还真是有点儿不放心,有自己在跟前,万一出点什么事,那灵气可是能救命的啊,再怎么说都要等老妈她们情绪平复下来,自己才能离开。
苗菲菲刚才看到兄妹相见那一幕,眼睛也是有些红红的,听到庄睿的话后,连忙说道:“没事,你开车吧,我也去玉泉山看看爷爷。”
庄睿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苗菲菲的爷爷也住在玉泉山,看看下午要是有时间的话,就拉上苗菲菲去转转吧,老妈一来,外婆应该不会再抓着自己不放了。
两辆车来到玉泉山,先后驶进了那个幽静雅致的大院里,还没下车,庄睿就看到在外公所住小楼的院子门口,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正往自己这边张望着,那苍老的身影在旁边大树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萧索。
欧阳振武的汽车在距离老人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欧阳婉打开车门,直奔老人而去,离父母五六米远的时候,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已然是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婉儿,你这狠心的丫头,终于回来了啊。”
老太太也是老泪纵横,走到欧阳婉的身边,母女两个抱头痛哭,还好这里每栋小院都有一个独立纵深几十米的空间,这个情景并不会被外人所看到。
“孩子,起来吧,起来,去看看你爸。”老太太止住泪水,像对欧阳婉儿时那样,拿袖子帮女儿擦了擦眼泪,拉着她让她起来。
“爸……”
欧阳婉没有站起身子,而是看向了老父亲,泪眼朦胧中,看到父亲苍老的模样,心如刀割一般。
欧阳振武和庄睿都知道这父女两个的脾气,心里有些紧张起来,欧阳振武更是往老父亲那里走了几步,虽然说老爷子身体莫名其妙的好转起来,但是难保不会在心情激动之下,病情再反复啊。
“唉,你就不肯原谅你这个老子啊,起来吧。”
欧阳罡长叹了一声,他一生纵横沙场,到老了却是被女儿怨恨,老人心中不是滋味啊,他这会却是在心中怪庄睿的老子:“没那能力就别逞能嘛,自己累死了,却害的女儿数十年都不来见自己。”
“妈,起来吧,外公没怪您……”庄睿走到母亲身边,这石头路被阳光晒的火烫,跪在上面哪能受得了啊,说不得庄睿在扶起母亲的时候,悄悄的又往其膝盖处注入了一丝灵气。
听到父亲的话后,欧阳婉的眼睛亮了起来,摆脱庄睿的手,扶住母亲向父亲走去,走到老父亲身前,伸出左手挎住了父亲的手臂,老人嘴里哼了一声,甩了一下没甩开,也就任由女儿搀扶着自己了,脸上却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发自内心的欣慰笑意。
看到这般情形,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苗菲菲在和庄睿打了个招呼之后,自行离去了,刚才所看到的景象,也让她想多去陪陪自己那年迈的爷爷。
紧张的人不光是欧阳振武等人,在院子里还有五六个医生呢,在看到老人激动的时候,他们那心可是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直到欧阳婉搀扶着两位老人走回院子,窦医生等人才算是喘出来一口长气。
欧阳军被自己老子给踢到屋里陪着小姑和爷爷奶奶去了,而欧阳振武则是和窦医生打了个招呼,问起上午检查的情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