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头,欠了欠身子,抬手一掌重重批在他面颊上,凌然喝斥道:“现在你清楚些了么?你说朕亲鞫,那就算朕亲鞫。朕不过是要提醒你,届时当着外人面,休再扯这样混账话。文学清客之语已经太过矫情,朕想你不至于再告诉朕你送他带子,是因为他是你的入幕之宾吧?这样的鬼话你便有脸说,朕没有颜面听,朕先告诉你知道,就是要你趁现在编出个更体面点的理由来。”
舆外的侍者恪守着不看,不闻,不言的臣职,盛载着天家恩怨争斗的舆辇仍在廊腰缦回,勾心斗角的深宫中若无其事平缓前行,离羑里之地越来越近。
定权别过头去,从袖中取出巾帕,小心按在嘴角被皇帝的戒指撞击出的轻微淤血上,一双凤目漠然看着外界,冷淡应答道:“陛下放心,臣没有这样癖好。陛下,缘何今夜未闭宫门?”皇帝冷眼相对,不再言语。
金吾卫所辖禁府便在宫城门外东北,与宗正寺毗邻,是以位置定权并不陌生。舆辇既出了宫门,按理说不时便可抵达,然而御驾却于门内暂停,直至近百披甲带戈侍卫集结护卫,才重新起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