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让容曼一家真是彻底松了一口气。两口子围着小丫头,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哄开。小丫头这是回到了亲人身边,所以恢复了小女儿心性,开始一边哭着撒娇,讨要宠爱,一边断断续续地和父母说她这三天被关起来的事情。
原来那些人真是要逼着她重现当日在容凌家给容凌下棋的情形,可她真的是忘了好多,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的,怎么下给他们看啊!
他们威胁她、吓她,有时候又哄她、骗她,甚至不给她饭吃,就想着她老实一点配合着,可她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了。于是,就这么僵持着了。
小姑娘也是坚强,到底是承继了容三伯的血脉,面对绑匪有时候的穷凶极恶,她愣是憋着没哭。这若是放在别的四岁小孩身上,估计早就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嗓子也该哑了。
小家伙胳膊上的伤,倒不是绑匪有意弄出来的,是他们当时为了更好地藏住她的踪迹,所以打算给她换上别的衣服的时候,小丫头没干,挣扎着不想他们把衣服给脱下来,然后在这个挣扎的过程中,一个绑匪手上戴着的有刺的戒指,就这么不小心地把她的胳膊给划破了、落了血。
总得来说,小沐沐被抓一事,还是有惊无险的。
背后主使之人,瞧着心也不是很狠,可池少政还有容曼这对夫妻,必然是把这幕后之人给恨上了。就算是眼下什么都查不出来,绑匪也只是交代了收了陌生人的钱,到时候将结果发到一个指定的邮箱,对于对方到底是谁,他们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就算这样,会这么渴望得到棋盘结果的,逃不出打压容三伯和容家的刘家、江家等。
“这笔债,总得要讨回来!”
这带着恶狠狠意味的话,却不是一向无畏、敢爱敢恨、气势强劲的容曼说的,却是瞧上去让人觉得温和斯文、很是可亲的儒商池少政说的!
能在这商场纵横的,岂会像表面上的那样无害!惹急了他,羔羊也能转眼脱了皮变成恶狼!
容凌没有拦,更不会傻到去拦。他为了林梦,忍让江家的人。可别人要对付江家,他可不管。
刚一想到这,他立刻掏出手机,给林梦回了电话,向她汇报了一下沐沐的平安。电话那头,林梦的口吻透着一股喜气。
“那可真是太好了。”
容凌也笑了笑。孩子平安地被找了回来,可不就是太好了嘛!
“我就先不过去了,沐沐那边,你先照应着吧。”
容凌觉得也行,孩子刚刚找回来,这当父母的稀罕孩子正是来不及,也没有别人插入的空间。而且,容曼先前对林梦那样的不客气,现如今这孩子在林梦的帮助下给找回来了,也该给她时间好好消化一下,然后想清楚以后该怎么面对林梦。凭他对容曼的了解,他明日带着梦梦过来的时候,估计她和梦梦之间,也就没什么嫌隙了。
吩咐那小女人好好休息着,因为这些天为了找沐沐,她的心思,也不比他少。
“我会晚点回去,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沐沐这边,还有那被抓到的绑匪那边,都得他费点心。
“嗯。”她轻轻应了,把电话给挂了。
这个时候,心里跃上一点喜气的容凌还不知道,林梦其实是做出了决定。小沐沐既然被平安找回,那也就没有她的事了,她也可以放下心来,离开了。
忍无可忍,她总得做出点什么来!
否则,那男人还真当她是好哄的了!
小收拾了一番,只给自己和佑佑带了一身的换洗衣物,合着放进放着小浩浩的衣物、小玩具的小包里,她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门。走之前,和尊叔打了一声招呼,说是送浩浩去江长昊那里一趟。
这本是常事,浩浩毕竟是有正经的老爸的,所以一般赶上周末或者节假日,或者哪天得空了,她就会带浩浩回他自己的家。有时候,浩浩会当晚跟着回来,有时候,浩浩就不跟着回来了,而是在自己家呆上一两天才回来。
尊叔根本就没多想,表示一声知道了,就看着林梦背着专属于小浩浩的小包,一手牵着两个孩子走了。
等回头,容凌虽然是有些疲惫,但还是带着一股兴奋的劲儿回来的时候,发现妻儿均不在,这心里,就有些失落了。他可是特意紧锣密鼓地处理好手头的事,把能推给手下处理的都给推了,赶早回来、特意想陪陪她的。他还指望着那小女人察觉到他的心意,会小小的高兴,可哪里知道,那小女人带着两个小的去了江长昊那里,到现在都没回来。
真是让他空欢喜了一场!
不过,空欢喜,还真是太轻了。真正残酷的,还在后头等着他呢!
本打算回屋洗一个澡的他,很自然地就发现了贴在了衣柜上的纸,那熟悉的字迹,第一时间吸引他过去看了看。
然后他这心,一下子就凉了。
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就跟一下子间没了魂似的。那略略有些发白的面庞,也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血气似的!
嗡嗡嗡嗡——
耳边,似乎有什么在轰鸣,可他的脑里,却是一片茫然的空白。眼睛里看到的是一个个的字,可又似乎只是模糊的一团。他的眼睛,好像是一下子失了焦。他抬起了手,想去抓那张纸,确认它的真实性,却不知怎么的,就抖开了,好像是半点力气都没有;又好像,在他的面前的不是一张单纯的便签纸,而是一只会吃人的怪兽!
他的手,就这么抖着,耳边依旧是轰鸣声依旧,脑子里依旧是惨白的空无!
这个状况,就这么持续了有好一会儿,远远超过他平生的记录!他就算是面对再大的危险,也都没有出现过这个样子!
可他到底是容凌,永远不会让自己被软弱给打趴下。所以,锋利的双眉一皱,刚毅的面庞一绷,凌厉的薄唇一抿紧,那一直抖着的手,终于是不抖,而是化为了拳头,以凶猛的攻势,一下子砸向了原木衣柜。
“砰——”
很沉闷的一声!
再结实的木柜,也没承受住这凶狠的一拳,丝丝的裂纹,在他的拳头下方像蜘蛛网一样地散开,伴和着的,是丝丝殷红的血,顺着那裂纹,缓缓地爬开。
没过一会儿,血迹就扩大了。